倚窗听雨 | 秋天,需要轻发前行
昨晚,终于下定决心去剪头发了。
这大概是我这半个月以来都在纠结的一件事了,蓄了这么多年的长发,虽说年年都稍加修剪,但那也只是剪个发梢,弄个刘海什么的,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剪短至脖颈处。
理发师是老熟人,她一边招呼我坐下,一边不解地问:“我记得你刚剪过发梢呀!怎么又要剪?”我回答她,这一次不是修剪,而是理成短发。顺便给她比划了长度,并且找了一张发型图指给她看,“就这么长,你就给我剪成这样。”她有些犹豫,但还是示意我准备洗发了。
剪发前,她又对着镜子给我比划,“这么长可以吗?”我给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
理发师很精细,不紧不慢。大约半个多小时过去,终于有了初形。我站起来,她前后看看哪里还需要再打理一下。低头,那凌乱一地的发仿若我过去的某些时光,在灯光下斑驳陆离,找不到头绪。此刻,镜中的我忽然间清爽了许多,一瞬间感觉头好轻松,转身看侧影,长发齐腰已是当年的梦。
还是很开心,因为我觉得人总要有新生活。这一路走来,各种行囊附身,适时学会删繁就简,也是一种明智。
一个夏天,防晒基本没考虑过头发,所以每到秋天多多少少都存在着掉发现象,平时每断几根头发心里就会莫名烦躁一次,何况秋天的断发比其它季节更为严重。剪短了头发,就是为了更健康的生活,也算给自己一个新鲜的秋天。
当然,熟悉的朋友似乎习惯了我的长发,颇为惋惜。其实,我还是我,除了没有长发齐腰,其余都还好,且干练清爽了许多。
小时候,我一直留得是和男孩一样的短发。父亲给我洗头理发特别勤快,似乎等不到我的头发长好,就迫不及待替我理了。还记得当时的理发设施和过程,他先摆放整齐两个一模一样的带靠背的凳子,弄个小枕头,让我躺上去,闭眼、洗头,洗完后我坐起来,父亲给我围上一个大人的雨衣,一把大剪刀就“咔嚓咔嚓”响起来。那时候,觉得父亲的手特别温柔,我常常在理发的时候睡着,醒来就又变成了“假小子”。看着邻居家小姐姐的麻花辫,悄悄羡慕了不知道多少回,告诉父亲我也想要小姐姐那样的头发,他的回答总是那句:“麻花辫不好看,不时尚,你这叫青年头。”心里暗暗痛恨了无数次所谓的时尚“青年头”,发誓长大后再也不要梳什么“青年头”。
所以,从一上初中,我就开始蓄长发,繁忙的高中三年也不曾剪短。“黑色的七月”,高三党们拼命的日子,女同学大都剪了短发,我还一如既往,留着一头长发走进了大学校园。
如今,岁月已至中年,各种妆扮越来越随心,不再把公认的美虚定为自己的美,而是将舒适度作为生活的必需,少女乃至少妇时代的美总归会成为一个人美好的回忆,余下的渐渐老去的光阴才是当下最该惦记的事,轻装前行,日子会越来越舒心。
人生与头发一样,及时梳理,删繁就简,才会过得轻松自如。
秋风起,又是一个硕果累累的季节。对我来说,又一年新的开始,我要轻发前行。
回头,看着小丫头的马尾,告诉她,“去剪发吧!开学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