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斯图尔特·霍尔斯特德（William Stewart Halsted），图片来自baltimoresun.com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科学技术高度发展，医学科学突飞猛进。作为医学领域最古老的学科之一——外科学经历了200多年的发展，已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进步和令人鼓舞的成就。今天，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外科学科的发展为中国人民的健康事业发展做出了同样杰出的贡献。在经济高度发展的大背景下，外科学的发展正面临赶超世界外科发展的重要历史机遇期，中国人口资源决定了我们有世界上最大的发病人群和最大数量的外科手术量。在二十一世纪信息化日益普及的今天，外科医生紧跟世界外科技术的发展，在机器人手术、3D微创手术等技术方面正在融入世界外科学发展的滚滚洪流中，中国部分领域的疾病治疗效果达到或超过国际先进水平。但是，我们也同时发现，我们对古老的外科学发展历程缺乏真正的理解和认识。年轻一代的外科医生，正以极大的热情追逐世界外科技术的发展，享受外科技术带来的快乐和职业尊严，他们逐渐地对外科基本技能、基本技术、治病救人的核心价值，丧失了兴趣。对沟通能力、外科领导力、外科决策以及临床研究等诸多方面外科医生必备的素质和能力培养漠不关心，在某种程度上，背离了时代赋予我们外科医生的素质要求，我们在想，外科的初心是什么？外科的本质是什么？外科医生的训练应该是什么样的？为此，我们一起学习和回顾一下100多年前，美国外科医生训练 “之父”、约翰霍普金斯医院著名美国外科先驱威廉·斯图尔特·霍尔斯特德（William Stewart Halsted）博士于1904年在著名的耶鲁大学发表的、被广泛引用的那篇著名演讲——《外科医生的培训》（见知识分子今日头条文章）。让我们一起回到115年前，亲耳聆听有关外科学的前世今生，从历史的角度感受我们的外学的先驱如何教诲100年前的外科医生。霍尔斯特德出生在一个变革的时代，他从耶鲁大学毕业三十年间，亲眼目睹了外科学因为有解剖学的进步、疼痛控制、感染控制和出血控制的进步，引发外科技术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同时，他深刻地意识到，外科学的发展离不开生理学、病理学和解剖学的发展。我们可以看出，伟大的外科学先驱一开始就站在历史的高度，全面地阐述了外科学科发展的生理学和病理学以及解剖学的基础。正如其在文中所述，“生理学、病理学和外科学之间有着最密切的相互依存关系，如果没有生理学和病理学的进步，外科学不会有今天的进步。相反，外科学对病理学和生理学的认知也做出巨大贡献。”霍尔斯特德博士完全摆脱了外科学发展的初期，仅仅作为游医与理发师所承担的简单的体表肿物切除和简单的创伤缝合等技术低下的 “匠人” 的职业定义，奠定了以解剖学、生理学和病理学为基础的外科体系的发展雏形。使低水平的 “匠人” 的雕虫小技上升为高贵的、受人尊敬的伟大职业。霍尔斯特德在100年前就意识到，美国的外科医生培训远远没有德国的培训制度优越，他通过在德国的经历，深刻的反思：一个外科医生的基本素质应该是什么。外科医生应该掌握什么样的知识，外科医生要从临床观察和实践中，找到科学问题，并进行持之以恒的追踪研究。这才是一个外科医生应该具备的素质。霍尔斯特德的演讲内容，直至今天对外科医生都是由教育意义的。他通过自己在欧洲的亲身经历，深切地感受到了德国外科医生的严谨、高标准、一丝不苟的科学态度，他们不仅仅是一个能够做手术的外科医生，而且严格的培训制度让每一个外科医生都对外科领域发生在病人身上的疾病报以极大的研究热情，这一点深深感动和教育了同为外科医生的霍尔斯特德。正如他在这篇演讲中表述，“在德国，这个职位的声望是我们在美国的临床医生无法真正理解的。在每一所大学里，外科教授职位有不巧的传统——都由著名的外科医生担任，他们的名字因对科学、对大学、对国家、对研究员的贡献而被珍视和尊敬。”霍尔斯特德还将德国的外科学术会议和美国的外科学术会议进行比较发现，在美国建立一个完整的、科学的外科医生培训体系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并付诸实施。霍尔斯特德一直在思考美国的外科医生培训制度存在的问题，他一直认为，外科医生的培养应该是漫长的、艰辛的，而且是美国最优秀的医学生向往的职业。严格的训练才能不负众望，在诸多的临床医生中脱颖而出，成为业界翘楚。在美国的外科医师培养制度正式建立以前，外科医生大都学历不高，并且是子承父业的居多，家庭作坊式的诊疗模式，外科医生不关心医学本身，只是谋生手段。这一点让霍尔斯特德非常着急，作为医学大家，他敏锐地感觉到美国外科医生培养体系缺失的弊端，建立美国高水准外科医生培养制度势在必行。我们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在100多年前美国外科医生培养遇到的问题，与我们现在的外科医生培养面临的困境有某种相似之处，值得我们深思与反省。霍尔斯特德在这里深刻地认识到了外科医生高标准的培训，严格的、近乎苛刻的制度要求，培养和造就了一批真正能够成为国家为之自豪的医学大家。这种外科医生的教育知识、热情以及责任感是国家的骄傲。这正是霍尔斯特德对外科职业的深刻内涵的诠释，他努力并已经成为他希望成为的那类国家为之骄傲的外科学家，给我们后人留下来宝贵的精神财富，深远地影响了美国乃至全世界的外科医生。正如他所言，“要成为一名令人印象深刻的外科教师，收集大量的重要病例，成为有影响力的外科医生，并透彻地了解这个专业，外科医生就必须要每天不停的手术。外科医生的大部分时间必须花在手术室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普通外科医生每年要做的各种手术越来越多。”尽管时代久远，但是霍尔斯特德的报告以及他对青年一代外科医生的殷切期望，一直与他光辉的医生形象影响着后来人，这一切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年轮而减弱，今天读起来仍然充满着催人奋进的正能量。今天，我们有幸看到霍尔斯特德100多年前的、有关外科医生培养的著名演讲，读完他的演讲，心潮澎湃，思绪万千。我们顺着历史的脉搏，深切地感受到霍尔斯特德作为一个伟大的外科学先驱博大的胸怀、渊博的学识、宽广的视野和对事业的热爱以及对外科事业发展的家国情怀，站在历史的高度，他引领着一个时代的外科学发展，确立了具有前瞻性、科学性、战略性的时代设计，充满人文关怀和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和使命感的外科大师的风采，不禁使我们深刻地反思。外科医生的初心是一切为了病人，这个时代应该培养的是外科学家，具备丰富的专业知识，掌握精湛的外科技术，充满着对病人关爱关系的人文情怀，对科学试验保持高度的兴趣和热情，这也是时代的要求，这篇演讲将深深地激励我们在新时代用前瞻性的视野去思考和践行外科医生的使命和担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