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谈】从语言想到看水

读了卡明斯的《圣诞树》的时候,心中的想法就闪现个不停。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首诗出彩的地方就在于把圣诞树当成一个孩子来关爱,于是整首诗都充满着爱,语言又是这样的不加雕饰,不知道英文的原版是不是也是这样简单的语言呢?

于是想到了第二个问题,就是这首诗的英文版是否有韵律在呢,毕竟英语翻译成汉语,要么顾及了风格,就无法理会韵律,要么在意了情调,往往淡忘了语言的滋味。

于是又想到第三个问题,诗歌是否真的依赖韵律吗?最近看到一种论断:刻意韵律是对诗歌最大的伤害。难道诗歌就应该放弃韵律了吗?坚守韵律就会束缚对语言的探索了吗?

于是又想到了第四个问题中国古代的诗歌,韵律是首要的标志之一,固然历史上从古到今大量的文人创作的诗歌都淹没在烟尘之中,连影子都没有留下,但是仍然有李白、杜甫、李商隐等伟大的诗人,戴着韵律的枷锁跳舞,创造了影响至今的伟大的诗歌和伟大的语言,他们在创作的时候,是怎样考虑韵律的问题的呢?

思来想去,渐渐有了自己的判断:每一个伟大的诗人,必定是既有规则最熟练的掌握者,同时这一定是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创新气息的开拓者。但是囿于时代的局限,他们必定殚精竭虑、焚膏继晷地在现有的审美趣味下熟悉现有的规则,融汇贯通的过程中,发现枷锁的重量和世俗的束缚,于是坚持探索另一种可能,全身上下都像一个时代的叛逆者,却被后来人当做先驱。

比如李白,他最熟悉的还是古诗和乐府诗,然后是律诗,但是在诗歌中往往渴望挣脱律诗古诗严格的界限,用尽可能自由化的形式、最日常话的语言写出最接近自己满意度的诗。

比如杜甫,他比李白晚十年,正好赶上律诗形式最成熟的年代,他就将律诗写到极致,但是不满足律诗,频频写出排律和组诗,并且想要跳出诗的形式,让诗向散文化的方向发展。“不薄今人爱古人,清词丽句必为邻”,他力求每首诗有每首诗的独特意象,这必定要殚精竭虑才行,所以他自己说“意匠惨淡经营中”,伪托李白戏谑他“只因从来作诗苦”。

所以一切都明朗了,即便是写诗不用韵律的人,也一定是要对韵律融汇贯通的人。走遍天涯,万里归来,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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