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窗 || 《师恩》——何贤华
溪云斋散文窗
《 师 恩 》
作者简介：何贤华，湖北蕲春县狮子镇人。网名：春暖花开。职业：教师。黄冈市作家协会会员。其间做过多年电台新闻工作。曾供职《羊城晚报》社。作品散见于省市报刋及多家网络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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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恩——此文献给我的老师
作者：何贤华
在我读书学习的生涯中，上初中（原叫初级中学）留给我的印象最深。在那个特殊年代，“读书无用论”一度笼罩着教育界，致使学生们在校以“劳动为主，学习为辅”的教育理念，虚度不少光阴。
上世纪七十年代未，我刚好进入初中。正好赶上“教育春天”的来临，社会上掀起一股“尊师重教”的热潮。当年十几岁的我，和同学们一道兴高采烈地来到初中。
学校名叫“万章中学”，以地名命称。它座落在一个小山坡上，坡面平整开阔，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几排校舍呈口字形高高矗立在山坡之上。学校的东西两面是教师和学生宿舍。南面是一排七、八间粉刷一新、墙面光洁且有走廊的教室。不管是晴天或雨天，我们在走廊里路过，十分舒适。北面是运动场，有一个比较大的篮球场。上体育课或是课外活动时，球场十分热闹。学生们打球、争球、抢球的尖叫声，响彻很远。如果老师们来一场篮球赛，更是热闹非凡。老师们强健有力的体魄，带球冲锋的猛劲，学生们无比赞叹。一个远程投篮进球，球场上响起掌声一片。那时学生们观看赛球情景，不亚于当今的“全运全”。物质匮乏的年代，玩球是我们最大的奢望。
学校的前方有一口大水塘，面积约有三千平方米，常年水塘满满，水质清洌。是学生们洗衣用水的好地方。学校四周有不少供学生劳动的菜地，那是解决老师和学生吃菜的问题。每当放学后，你看男男女女提着自用的小塑料桶或铁皮桶，纷纷来到塘边提水浇菜。那身形有小跑步的，有慢走的，互相追赶着……嘻笑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是学校最热闹的时刻，也是最抢眼的风景。
就是在这样兀自独立的地方，我开始了初中三年学习生活。其间有快乐和自在一一一那是青葱年代引以为荣的美好时光，又有孤立和苦闷一一 那是生活和学习时遇到的错失。
三年间，有十几位老师教过我。因为初中学科比较多。老师中有年长年轻的，有男有女，不论哪位老师，对学生严格要求。在老师耐心地教导下，我们学到不少知识。当然，叫我难忘的几位老师，他们教我时间长，个性有些特别。
先说说物理老师胡志刚。他是刘河镇胡坝人，与我镇毗邻。师范毕业生。那时师范生比现在大学生还吃香，影响力更大。家里出了个师范生，扬名会很远的。记得初一上物理课时，铃声响过后，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四十多位同学端正坐着，等待老师上课。人没到教室，就听到走廊里咚咚咚的脚步声。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快步走进教室，腋下夹着几本书。他圆脸圆额，目光有神，白嫩的额头上沁出不少细小的汗珠。
讲台站好后，便自我介绍：名叫胡志刚，任这年级物理老师，希望同学们好好学习。几句简单话语，却铿锵有为。嗓门特别大，有些震耳。那一节课，在胡老师洪亮声音中，我们全身心地投入学习。
二十岁左右的胡老师，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走路是一阵风。常常听到办公室里飘出他哈哈笑声。那时他刚成家，师娘也带在身边，怎么也觉得他们像是我的哥哥和姐姐。
别看他哈哈大笑，一严肃起来令人心怵。他上课时，在讲台来回走动。一双眼睛鹰一般地盯住下面同学。有一次上物理课，一位同学在下面做其他事。他几步赶上前去，大喝一声：“做什么？”这时，他火气上来了。拽住那学生一定要上台出洋相。哪知那学生紧紧抱住桌腿，死活不松手。胡老师有的是力气，三两下就轻易地掰开双手，无奈之下，学生只好乖乖上讲台。这时，教室里静得听见一根针掉地的声音。老师也使了力气，圆脸显得更圆，满脸通红，嘴唇有些微微颤动。一个不听讲的学生，対老师来说，是多么可恶！从此以后，物理课再没有人在下面搞小动作。
初二开始，就学习化学。化学老师陈金慎与父亲是同学。这事事后才知道。陈老师身村偏瘦，身高一米七多。不知是身体有原因还是体质较弱，一副斯文的样子。几年间，老不见他长胖。
上化学课时，他抑扬顿挫，声调拉得老长。一句口头禅是“同学们，请注意一一一”顿了顿，才说后面的话。我对化学兴趣不大，特别是元素周期表、元素符号，背了多次，总过不了关。老师嘴上没说我，可我心里也慌张。
陈老师还有一个习惯性动作，就是讲课喜欢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作兰花指样子，在黑板前舞动着。我特别喜欢他这样子，有点像戏剧里演员的动作。如果遇到上课不听讲的学生，他慢悠悠地踱过去，大喝一声“注意！”这猝不及防的喝令，那同学会手足无措。
他偏爱男生，用修长的手指拍拍学生的肩膀，或轻柔地滑过学生的后背，眼晴笑眯眯的，嘴里却说：“长得多俊！”师娘是务农的，很少来学校。家里有两个孩子要照料一一 都是女孩！可能是这个原因，陈老师心里横着一道永远过不去的槛！
初一时，刚学英语。开始，我兴趣十足，听着英语老师叽哩呱啦的发音声，我吃惊也好奇。
一一 外国人是这样讲话的？！英语老师叫汪瑛，中年女性。她身材不高，瓜子脸，齐耳短发，浑身却透露出知识女性的范儿。她读英语时，嗓音好听，浑厚中音，有滋性。英语单词非常熟练，张口就来。
可遇到不听话的学生，汪老师声音立刻变得高吭尖锐，直言不讳地指出学生缺点。不会给你留点情面，好大的泼辣劲。一见到这场景，同学们不敢作声。学生遇到不会读的单词，她反复教读，还用本土话作注释，便于同学们记忆。后来，由于英语单句和句型变化过多，我的英语成绩渐渐落后了，直至越滑越远……
纵有诗词歌赋，也颂不完
我们对您的崇敬
即使加减乘除，也算不清
您对我的奉献
让我记忆最深的是语文老师吴长江，是我写作路上的良师。三年间，一直担任我的语文老师。
吴老师，中等身材，有些偏胖。国字型脸庞，秃顶阔额，微微泛有亮光。一双好看的眼睛，永远是笑盈盈的。他上课时，气氛很活跃，语言风趣幽默，常惹得哄堂大笑。他上语文课时，搜集不少与课文有关的资料，作补充说明，招展学生视野。
讲课时，一句一句地，特别精美的词语和优美的片段，他反复吟诵；善于捕捉学生心理，把课文中情节与身边实事来帮助学生发挥想象。记得讲《藤野先生》课文时，那是鲁迅先生在日本从医的一个片断，把中国人信神鬼与外国人崇尚科学，讲得细致入微。不只如此，要改变中国当时的现状，必须武装精神。行医毕竟是治疗肉体。那一刻，我知道文字的力量多么强大！
学语文练写作，是在吴老师引导下加强的。他的话语，我记忆犹新，“学好语文是各科的基础。也是将来生活中广泛使用的工具。譬如：与人交谈、写信、写报告、写总结……甚至谈情说爱更少不了它。”一席话，我们在哄笑同时，觉得老师的话实在中听。
渐渐地，我阅读的文章多了，记忆中的词句也积累不少。写作时更顺手也有情感。很多次作文被老师当范文阅读和学习，这给我极大地鼓舞。从此，我一发不可收拾地读书和写作。
吴老师的行书字体非常流利，圆润耐看。看着看着，就像一个个有生命之物，灵巧而有动感。暗暗地，我多次摹仿他的字体，最后无迹而终。
另外，他担任学校音乐教师。他的歌声甜美动听，声情并茂。懂音乐会简谱，一首陌生的歌曲，在他咿呀呀哼唱几遍后，就能婉转地歌唱出来。那时，我非常爱音乐，也喜欢唱歌。由于自己胆小，不敢请教老师学乐谱，错过一次很好的机会。至今有些遗感。
在那个“成份论”的年代，尽管吴老师成份不好，受到政治上的打压，但他宽仁大度，与人为善，踏实做人。受到全体师生的敬爱。
当然，这只是几位老师的事例，还有不少优秀老师不一 一例举。所以，初中阶段是我学习的转折点，也是学业上一次质的升华。现在有些老师健在或者离世，但他们在课堂上那神采飞扬、激情四谢、震耳发聩的讲课声，依然清晰地收集在脑海里。
如果说，父母是给孩子生命和抚养成长的带路人，那么，老师则是给学生生存能力和塑造灵魂的能工巧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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