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 一生只换一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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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岁月过得很快，一转眼身后有很多的往事。记忆中换牙的画面清晰如昨，全家上下都在操心换牙的事情。换言之，牙换了，孩子们渐渐长大，父母却迅速变老。没有人能在时间面前停住，都会被时间遗落在角落里。愿岁月静好，现实安稳。

——编辑 第二影子

☀Mon 25.Apr.2016

周末，陪一位朋友去看牙医。

医生让朋友张开嘴，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显露出一口难看的虫牙。医生半开玩笑的说：“这么年轻的姑娘牙齿长成这样了，怪难看的。”

朋友害羞的低头，脸上泛出红晕。

看着朋友在医生一下一下拔动牙齿疼得都在眼睛里打转，小时候拔牙的场景突然在眼前清晰起来。

记忆中的第一颗牙，是啃骨头啃掉的。父亲指着我的嘴巴问，“你嘴怎么流血了。”我用舌头舔了舔，果然是血腥味。母亲看到了我手里还拿着筷子夹着的骨头肉，发现了一颗牙齿，惊叫道：“牙齿，哎呀换牙了。”

没有想到，换牙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咬了一下骨头，轻易就不见了一条牙。
当时还不清楚换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一条牙齿脱落了，又找另一条牙齿装上去。母亲听到就立马笑了，敲我的额头，乐呵的说：“傻孩子，换牙就是你掉了一颗牙，还会长出新的。”

我摸着剩余的还没有掉落的牙，在心里生出一丝惊奇，原来这硬邦邦的牙齿是可以长出来的啊。从哪里生长呢，口腔里那么松软，是不是像泥土一样植了很多颗牙种子呢？

时常见母亲在菜地里锄地种菜时，先是拿出一包菜籽，细心地洒在松软的泥土里。再泼上水，把地从泥色变成黑色，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盖上些干枯杂草，不久后，那些种子钻出来，一节一节生长。我用舌头不停打转，扫描完整个口腔，却没有发现一个关于牙齿的种子。

可这牙齿还是长出来了，新芽在我牙齿里建筑自己的家，一层一层慢慢铺盖伸长。第一条牙还没有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的时候，第二条就在嘴巴的牢笼里待不住了，在玩游戏时太忘我时而被突如其来的手打在下巴。那条本就松动的牙齿，就离开它众多的朋友，默默地在垃圾桶里孤苦无依的生存。

从那以后，其它牙齿就突然被唤起了灵性。接着是第三条，第四条……排着队从我的嘴巴离开。等到第七条牙齿脱落的时候，我前面空余了很久的牙肉又长出了几条新牙。就这样，第一条第二条牙就焕然一新，迎来了它们的春天，而其余的牙齿有些活在秋天，有些活在冬天追赶着春天。

最忘不掉的还是拔大牙的时候，那也是几倍的疼痛。这个时候，往往我是难以降服它的。在门口坐着，一下一下轻轻摇动大牙，想着摇松了就能抽出来了。

我看着父亲也在用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倘若我自己弄不成功，那么父亲将会拿出钳子将它钳出来。我心里对第一次被用钳子把牙钳出来的地狱般痛苦产生了阴影，猛地一扯，那颗大牙才肯出来。可我也没有忍得了这沉重的一击，捂着嘴不敢让声音发出来。孩子的面子太薄，禁不起为了一件小事闹出来的笑话。

奶奶说，上排的牙要扔上楼顶，下排的芽要扔在水沟里。并且脚要合拢整齐，否则新生的牙将会扭扭歪歪，变得很狼狈。

我真的就照做了，脚趾对着脚趾，平得如直尺画出来的线。小心翼翼的把每一条牙齿扔到该扔的地方。有一次把上排的牙扔到楼顶时左脚不小心出去了一下，就连忙上去找到牙齿再扔一次才肯罢休。

虽然说是迷信，可常常有人在我面前夸我的牙齿生得好看时，还是会心底骄傲一下奶奶的先见之明。

奶奶现在已经是个80多岁高龄的人，身体很健康，天天活泼的还像个二十多的姑娘。可最近发现奶奶的一件怪事，从来不在来访的客人面前咧嘴大笑，偶尔见她笑起来，也只是轻扬一下嘴角。

我问她最近是怎么了的时候，她的眼神暗沉下来，对我说：“人老了，牙齿就掉完了，早没了年轻时的风光。怕一失态大笑起来，露出一张没有牙齿的嘴巴会很难看。”她不再说话了，微笑显得很生硬。

想到母亲为了我这一口牙齿能在换牙时生得好看些，总会细心地照料。比如长牙时不能吃生冷的食物，不能老是用脏手碰正在长牙的地方，她都一一罗列的很清楚。有一条门牙不小心长歪了点，母亲就吩咐我每天用手用舌头推正她，并且每天督促。只要我一懒下来，就会威胁用鞭子抽我。我怕她生气，就天天照做，没想到还真的给矫正了。

现在想想，这一口好牙还是母亲的功劳。

母亲说：“人的一生中只有一次换牙的机会，倘若在该换牙的时候不好好打理，恐怕这辈子都会生生被这口牙折磨，活在悔恨中。”

生活中，不难发现戴假牙的人。他们大多是因为牙齿全坏而无法吃到喜欢但咬不动的东西，就求助医生，解决这个问题的就是戴上一排假牙。有些人觉得其实一点都不方便，吃饭时那排假牙恐怕都能掉出来，还原挣狞的嘴巴。

常常见到很多的小孩去补牙，我心里想，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要补牙了。直到医生告诉我：“现在的小孩啊，不经常清理牙齿。虽然说造成虫牙的原因很多，但是大部分原因还是在乱吃东西、吃太多糖上。”

前不久有位姑娘来面试，看到她长得挺好看的，想着可以让她当个前台。可是她一笑起来，就露出一口难看又肮脏污的牙。最后，没有录取。

我们是该好好爱护自己的牙，虽然说牙没有了可以装上假牙，但是依旧没有自己天生的牙要好。

微笑时 ，没有一口洁白好看的牙，也会让别人对你的印象减分。

现在，母亲的牙也没有以前的好使了。她最后悔的小时候换牙时不好好听外婆的话，两条门牙长歪了不去矫正。等到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个龅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她还是每天顶着一口牙套没能够完全矫正的很好看的小龅牙。

我常常看着母亲的牙齿发呆，她说话时那口牙齿好像总爱和她作对，一说话就生怕它要掉出来。如果回到从前，她的牙齿平平整整的，一定会是最美丽的女人。

可幻想终究是幻想，发生了只能接受。你只能感叹一句：“是啊，人的一生只有一次换牙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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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龙灵子

图 网络

编辑 第二影子 王迎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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