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看台305 | 文化之旅69:国庆访踣死鬼【王万然陈辚王映婵郑新派庄海君】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作家们在踣死鬼游玩。      

汕尾日报记者 沈洛羊 摄

踣死鬼

●王万然

踣死鬼是地名,不是鬼名,更不是人名。

国庆长假,陈辚在微信群突发《通知》:

拟在4日举行一次市区文化之旅活动,到市区对面海鲤鱼潭(跌死鬼),要参加请尽快报名。上午10时,集中地点市区海边大道中山渡口。

“跌死鬼”应写为“踣死鬼”。本地人不知道有个“踣”字,便以意思一样的“跌”代替,但“跌”的河洛话读音为“diag8”,除了同为入声字,声母、韵母与“buag8”都不同。为此,笔者专门去查,发现“踣”是跌倒的意思,普通话读“bó。跌倒:屡踣屡起。倒毙,僵死,破灭:踣其国家。踣毙不振。”查阅旧版《潮汕新字典》,没有收录此字。查了网上“潮州音字典”,潮汕话读“pou2”,与“普”同音,但不是入声字,笔者怀疑注音者会不会因为字形与剖字相似而注音与剖同呢。笔者觉得,“踣”在河洛话应读入声,即“buag8”。自己想的不算数,一定要有根据,对啊,查古韵,可是,手头的韵书查不到此字,怎么办?使用“求助热线”——发微信。卓临江在微信群回答属于平水韵“十三职”,但王力《古代汉语》等书找不到。汕尾市楹联学会会长胡豪发来短信:“按宋本广韵,踣,归属两个韵部,1.去,五十候;2.入,二十五德。”“德”在平水韵与“职”同韵,只要能证明“踣”是入声字,便可读“buag8”了。

在汕尾,知踣死鬼的多,知鲤鱼潭的少。1982年,那时候还是海丰县汕尾镇的时候,笔者就来过汕尾,去过踣死鬼。走了多少路已经忘记,觉得不远,就在对面海。所谓对面海,其实就在品清湖对岸,大概与屿仔岛对望。

陈辚一号召,文友就群起而应之。

10月4日10点左右,近20名报名的文友到齐,想不到连海丰黄羌丘惠谊,陆丰碣石童晓燕、甲子蔡金针、林映美也来了,陆丰博美林瑞莲却从深圳赶来。

过了渡到了白石头村,村头有港商曾炯坚建的积美苑,王晓忠说,好像就只搞过一次活动。当时开馆的时候笔者没参加,后来去看过一次,再也没有听说有举办过书画活动。过了曾氏祖祠,有三岔路口,有人往右走,王晓忠说是往左走,他走过。笔者记得是在海(湖)边,应该是往左走。

走过新港村委会,有间简陋的工棚,在制作旧船木家具。右拐,路边堆满了旧船板,甚至有一米见方的木料,那是要用多大的树木来制作啊!往前是锈迹斑斑的大型电机等,不用猜,一定是机船、轮船卸下来的。作家们看到这些残破的旧物,兴趣更高,抓紧拍照、留影。

老渡口铁门紧闭,里面有几个人在聊天。再前左边岸边没有建筑,停靠不少破旧的渔船、铁甲船等,湖面开阔,可以看到市区。右边是高山,杂草丛生,还有一个膝盖高的小庙,人说是关公庙,笔者认为是土地庙才对。说关公庙的人说有关公像,原来庙旁摆放着一个比庙子高的彩色关公瓷像。穿过了海军库区,可以领略品清湖的宽阔和市区沿岸的高层建筑,凤山、鼎盖山、屿仔岛三岛连成一线。

我们几个走在前头,走啊走,觉得不对劲,时间已经快到12点了。问王晓忠到了没有,他说他没去过,这条路是绕品清湖徒步的时候经过。后来看到有座庙的招牌,便打电话给几年前去过踣死鬼走在后头的陈剑虹,她叫倒返来。往回走的时候,往左边山上一望,山坳一条白练挂在山上,那一定是了。陈剑虹站的地方,路面是凹下去的,有条水路从路下面穿过,直达品清湖,只是水不大,浅浅的。她说,以前有路,现在草长得这么高,路不见了。就在小溪边,依稀有条小路,她带头,笔者跟随,走进了一人多高的杂草,两边还有矮树木的树枝挡路。笔者想起了“世上本没有路,人走多了便成了路”,心里也叹道,没人走了,路也没了。直走到溪水开阔处,两边和溪底都是石头,我们踩着石头穿过小溪踩着溪边的石头而上。所有的石头都没有棱角,但较稳,可能是踩过的人多。

瀑布从山上下来,远看好像是从一块嵌在山缝的巨石底下喷出。瀑布不大,但好高,分了几节。我们停留在不远处的巨石上,而郑新派、庄海君、黄本长等几个人走到瀑布下方的潭那里。30多年前笔者去过游泳,靠近瀑布下面的地方深不见底,但前面被围起来的不深。

这边有鲤鱼头、鲤鱼尾的地名,证明踣死鬼叫鲤鱼潭不会错,但是,为什么人们只知道踣死鬼而不知道鲤鱼潭呢?踣死鬼的名是怎么来的?难道有人踣死在那?三十多年来,笔者从没听说有人淹死在鲤鱼潭的事,可能是地处险要,潭水很深,连鬼掉下去也活不了的意思。

踣死鬼没有什么古迹,没有怪异故事,没有石刻,完全是自然景观。我们就在石头上拍照和在烈日下乘凉,虽然日已正午,太阳猛烈,但有山风和流水,感觉并不热。可下山后,那就不同了。寒露将近,但头上无云,路边少树,水泥地板和蓝天一样灼热,这是台风“莫兰蒂”以后最热的一天。人越走越累,水也喝光了。陈辚说已打电话取消预定的午餐。笔者正考虑午餐去哪吃的时候,沈洛羊说吃汉堡,也行,可能只有西餐还没打烊。王晓忠说离渡口还很远,他打开手机看,从山上下来已经走了3.1公里。身轻如燕的女作家丘惠谊一听反而高兴起来:我要表扬我自己,居然能走这么远!

走到沙舌渡口的时候,前面的沈洛羊等几人已经进了大排档,说有得吃。笔者查下手机地图,从渡口到鲤鱼尾,大概5公里,等于我们来回徒步走了约10公里。想不到,国庆节蜗居的文友们居然有个长假短游。走这么远就是慕名看下踣死鬼的真容,没有什么不值得的,人家徒步几十公里并不是为了看什么,不外就是休闲,毕竟我们领略了“无限风光在险峰”,走路、出汗、赏景,还有好诗文在肚子里孕育,当然亦是乐事了。

踣死鬼,踣不死的是童心。

乐观豁达是养生之道

秋到鲤鱼潭

●陈辚

人与一道赏心悦目的美景相遇,可以在远方,也可以在身边。汕尾市区对面海鲤鱼潭于我就是身边的一道美景,每次回味着她山水之美,总会让我怦然心动,滋长庠庠欲往的念想。

真的,自从20多年前的夏天,我和几位朋友前往位于鲤鱼尾山的鲤鱼潭游玩后,多年来我一直都不曾忘记,那绿潭奇石、草木葳蕤、面朝湖海的旖旎风光。

10月4日上午,阳光灿烂,参加“文化之旅”的20名作家在中山渡口乘船抵达市区对面海的沙舌,徒步前往鲤鱼潭。沿途可见遗弃的房子和旧厂房,品清湖里游弋的船只及岸边废弃的破船,山峰连绵起伏,葱郁的草木,还有运土填湖的车辆……无不蕴含着美感。但开得最美的是我们欢畅的笑容,最灿烂的是路边的牵牛花,最亲密的是两只在一泓秋水中嬉戏的夫妻鹅。约行五公里,我们来到鲤鱼尾山脚下。路两旁一边是一片荔枝树,一边是一片芦苇。站在路边,因树草丛生,竟一时找不到上去的路口。最后,文友陈剑虹终在一片繁盛草丛中发现掩盖的小径。这次,剑虹还带来一位碧姑娘,是她的小姑。碧约20岁,是一位淑女,长得很秀气端庄,现在广州工作。剑虹说,小姑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因此,父母不想碧早些出嫁。但碧精明得很,一个心思想嫁人的事情,私告嫂子,其想法和父母不一样。剑虹对我说,希望给她的小姑在广州介绍一位男朋友。我说,给我小孩吧,现在广州读大学,等他4年大学4年研究生吧。碧一听,急忙纠正,说研究生才3年好不好。我说,敢情愿意等?碧羞红着脸,头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说了N个“不”。唉!现在的姑娘在论婚论嫁上一点一滴都不含糊!

“无限风光在险峰。”上山的路很不好走,开始是一段草木掩盖的泥泞的林间小径,横柯上蔽,在昼犹昏;疏条交映,中午猛烈的阳光也只能落下零碎的光线,秋蝉鸣叫,愈加幽静。走出小径,豁然开朗,天高云淡,山青水秀,绿浪翻滚,一条环绕石头缓缓流动的溪涧,清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真有“精美石头会唱歌,也会开花”之感。顺着泠泠作响的溪涧抬头仰望,一道瀑布如白练似从山顶悬崖的裂缝处飞流直下,砸击巨石,水声潺潺,溅起无数的雪花,汇聚成一池墨绿色的潭水,当地人称为“鲤鱼潭”,俗称“跌死鬼”。

我们从鲤鱼尾山的溪涧上溯,是一条布满石头、崎岖不平的山径,险象环生,须格外小心,手脚并用兼且麻利,才不至滑倒。也许是太迷恋于景色之美,有几位作家途中滑倒在溪涧水里。大家互相携带,迤逦攀登,终在正午时登临“鲤鱼潭”,空中弥漫湿润的水汽,习习山风送来满眼的秋色,柔媚翠绿,让心灵融化在一片山水画之中。

登高揽胜,景色壮观。近观,潭水微波荡漾,闪耀着绿翡翠的光芒;潭的四周尽是巨石,大小不一,或立或卧,形状各异;潭水烟飞溶溶,在阳光下斑斓如画;夹岸山峰险峻,绿意盎然;一条溪涧沿绕曲折蜿蜒的山道,一路哗啦啦的歌唱,欢笑着躲入一片芦苇湿地后注入品清湖。远眺,湖上青山绿水,湖畔鳞次栉比的城市风景,一览无遗,令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

正午阳光很野,把许多作家抓得满脸红光,大汗淋漓,我幸得坐渡船前作家晓燕给我买的一顶草帽,让我躲过一片灼热。但大家兴致不减,陶醉于鲤鱼潭的山水之美,纷纷用相机、手机抓拍,害怕遗漏掉某一雅趣的景物。那碧绿流动的潭水,诱惑着我,令我不禁用手掬来喝,甘甜清润,透心凉爽,舌尖上久久留着甜味,让心灵格外空灵,我甚至怀疑这潭水来自天上泉流。回首20多年前一个夏天,我们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指斥方遒;中有一位女孩笑容特别柔美,她倒映在潭水的身影,犹如一朵洁白盛开的美丽荷花,连同鲤鱼潭的美景珍藏我的记忆之中,愉悦鲜艳!

“遣情情更多”,直到午后一时多,我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鲤鱼潭。这次探访鲤鱼潭翻新了我记忆的画册,让我对家乡这片土地多了一份认识和热爱,甚至在回来那天晚上,鲤鱼潭又在我梦里闪现,梦中鲤鱼潭已开发成为一个旅游景地,群山滴翠,亭台楼阁,游人如织……

三甲采风【陈辚+罗素丽+王映婵+王晓忠+叶爱琼】

徒步去“踣死鬼”

●王映婵

这是一个位于海边的石头山,它有一个惊心动魄的名字,叫“踣死鬼”。因为“踣”字据说是根据福佬话音近意似推译而来,便觉此地神秘分外有趣。

坐船到沙舌,上岸后一路往左。不急着赶路,一路上海边的风物一一向我们展开它美丽而温情的画面。就是那些名字也足够让我们慢慢咀嚼,嚼出淳朴而清朗的味道,有家乡的特色,有近海人家的气息,比如“沙舌”,比如“对面海”,再比如“白石头村”等等。写到这里,我满面堆笑,仿佛两朵细微的白云从对面海的天空飘到了我的唇边,带着大海轻浅的气息。公路在阳光下伸向远方,路边不起眼的喇叭花,以及成串的紫色、白色、淡蓝色的小野花开得熙熙攘攘。大段大段的路是依山傍海的,而大段大段的依山傍海的路又是芦苇丛生的,这些野花在秋风里依偎着绵密高大的芦苇,喁喁私语……

走过白石头村,有古旧锈迹斑驳的旧船板堆积成小山,还有成堆成堆的老旧的发动机堆于路上,这个画面仿佛发黄的老照片,勾起一股怀旧的情思,又像银幕上放映回忆的镜头,沧桑却温馨。一种熟悉的生命中久远的气息轻飘飘地从心灵的某个角落里浮上来。这个地方我曾来过吧,那时候,我那样小,总是看见彪悍的男子在船上劳作,锯船板,削船舫,抹船油,手掌就像拴船的绳索,黑大粗糙,底下是一群捡拾木屑的孩子。我的眼神惊怯迟疑,总是担心突然的一声喝斥,让小小的一颗心飞了出去……在贫穷的年代,鲜有善意的眼神去关照怜悯一个孩子的脆弱及无辜。相反,那些汉子的眼神凌厉凶恶,突然的一声棒喝致使我没命地奔跑,后背领口处呼呼生风,仿佛一双穷追的大手向我伸过来,时刻将我逮住……已经很远了,眼前的场景让我陡增惆怅,但很快被海面上粼粼闪闪的白光闪烁没了,日子美好如斯,一如海面上清朗的秋阳。

路上还看到一堵长长的断墙,其实说断墙也不准确,应该说是豁开了一道口子的墙,上面爬满了藤萝植物,临墙有一道较宽的水沟,一条晃荡凹凸的细木板架在上面,勉强单人半跳着可以走过去,然后就是一条迤逦延伸的公路了。从“踣死鬼”返回时,就是这道隐藏在草丛中的豁口为我们几个掉队的缩短了不少路程。这堵断墙仿佛一条被时光风化的老船,每一道皴裂的缝隙隐藏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在大段大段依山傍海的公路上就看见了一条这样的老船。上黑下绿的老船煞是好看,在阳光下跳跃着亮眼却又和谐的光芒。其实老船并不十分古旧,些微风化,近水处淡淡腐朽的斑痕,为何就这样搁浅了?也许只是作为一道景观点缀旅人清朗的行程?特别是它倾斜有致,“面容”姣好,仿佛一只巨型的蓝色蜻蜓娉婷舞于水面,有明月照见,有清风叫好,教人想起穿花蝴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

乡村已经远去了,公路依然向前延伸,旧时的风物缓缓诉说着老去的时光,也许唯有这些古旧的,残缺的东西能给我们一种心灵的慰藉,从红尘喧嚣中走向平和,所以才有残缺美。

淳朴的乡村风物也一样让人动心,比如路边一个小池里的两只鹅。羽毛灰白相间,脖子颀长,虽普通却依然动人,特别是他们嬉戏亲昵的形态分外惹人怜爱。开始两只鹅长颈相摩,随后另一只鹅拍着翅膀欲作楚襄王梦见巫山神女之美事。看它们情深缱绻,只觉得真个是神仙眷侣,百年江湖。内心里正自温情款款,想着那句“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不料身边的小子(我十岁的儿子)说:“妈妈,它们在交尾!”我不禁莞尔,“真是大煞风景啊!”

沿途还有一段峭壁,突出的山体凌厉如剑如斧悬于头上,让人想起旧时的军事壁垒。一棵小树在峭壁的那端迎风起舞,阳光从树梢洒过来,照进心里,铁马冰河便如梦一样倏忽不见了……

过了峭壁路段再往前走一段路,侧头往左边望去,忽见一条白练挂于两座山的夹缝处,文友说,到了!那就是“踣死鬼”了。到了,可是路呢?杂草丛生,并不见人走出来的路呀。也许因为有文友来过,他们倒是没有迟疑,一径朝着瀑布的方向走去。我当然也紧跟着。

小路长满了灌木,杂草,我们一边撩开这些什物,一边小心翼翼地把一只脚探过去,踩实,再把另一只脚抬起放下。因为看似平整的一小块路面很有可能是个“草窝”,一不小心便有踏空的危险。文友们说话的声音逐渐小了,大家都聚精会神关注路况,只是时不时传过来一、两声“啊呀,我被划破了一道口子”。石头越来越多,虽不嶙峋怪异,却叠置无序,水浸过的地方滑溜不可测,致使路越来越难走了。到后来,我手脚并用,我想很多人都手脚并用了——脚滑了,手还可以保险。我甚至脱下鞋走路,并不为了与石头们亲密接触,只是想让脚告诉我哪一块石头是善意的,哪一块石头是不怀好意的。

走近瀑布,找一块较为平整而不光滑的石头坐下,我终于吁了一口长长的气。

我休兵养息,无心拍照,内心里说,再美的风光也等我缓过一口气再说吧。

倒是凉风徐徐,目之所及,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近处水潭清冽,水声潺潺;远处树木云集,云朵在水上悠闲地游荡;阳光透过瀑布,泛出五彩金属的质地;而眼前,脚上,手边——是一块一块的石头,仿佛那些云朵落到了地上,穿上褐色的衣裳,每一朵都自在优雅。此时此刻,我忽然觉得自己也成了一朵石头做的云,简去万千心事,在褐色无声的世界中穿梭,彼此不喧不闹。

石头云朵朵堆积的“踣死鬼”其实有个美好的名字,叫“鲤鱼潭”。

去过这么多次文化之旅,10月4日这次来回十公里徒步去“踣死鬼”是最险的,但是正如途中险况丛生时一文友殷殷鼓励之语:无限风光在险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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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鱼潭印象

●郑新派

云走过的地方

厚厚的阳光挡住去路

大朵的落叶挂在松尖

风吹来

十月的荒野,林涛壮阔

谁的歌声  穿越山谷

像神灵咒语,皈依者的祷颂

像山浆奔涌的流响,像

黑夜提灯人温暖的呼吸

一路蜿蜒

砺石圆滑起来

苔藓湿润起来

藤蔓粗壮起来

那些占据高空的鹰啊?想必

也硬朗起来

它们雄视的方向

万物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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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舌尾

●庄海君

月落故土时分,长夜再次降临这里

从一堆沙影翻出的事物

许多情感找不到回去的足迹

守着一滩的潮起潮落

没有尽头,黑色在后退

鲤鱼尾、银龙湾、老屋旧墙

数不尽新愁旧恨

把足够的时间,缩成一粒孤独

一艘老船驮着白天黑夜

苍白的复制,三山的倒影

水底有无法泅渡的乡情

面对沉默的中山轮渡

许多往事都在岸上行走

想象中的旅程并不遥远

横压着,或隔断了彼岸的思念

无意触摸品清湖的风声

脚步很深,夜色很厚

抱紧咸咸的生活

汕尾4人入围“粤东诗人奖”“粤东诗人新锐奖”

转自:汕尾日报16.10.30

善为网:http://www.shanweinews.net/

中国1~3

诗词4~6

大会7~9

决赛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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