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洪琴(图游徽州59)
洪琴把我老家萌坑给吞并了,从那以后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其实有这种感觉是不应该的,早在元朝时,萌坑一直是“洪鲸萌坑”,萌坑就是洪鲸的一部分。
洪琴又名洪川,元代之前为洪鲸,明以后改为洪琴。1982年时有500多户2000多人口,是歙县南乡有名的大村庄之一。绵溪河从村前由东向西流过,洪琴村在河的北面依河而居,河的南面为前山,前山由上下前山两节错落而成,中间的坳口里镶嵌着5户人家,那就是郑坑店。
一直觉得对洪琴比较熟悉,但总也想不起来洪琴的地标是什么,于是在洪琴微信群里发了条信息:有谁能告诉我洪琴的地标?结果半月过去了,只有寥寥无几的三两个人说是绵溪河、老石桥,再也没有半点可参考的信息。心想,这两千多人的村庄,居然不能肯定自己村庄的地标,真是可惜。
我对洪琴应该比较熟悉,是因为我出生在洪琴大湾,这也是我小名绰号“大湾”的由来;还因为父母把我送给洪琴大姨家,结果抱去了又送回来了,说是太吵,后来换了三姐送去;更重要的外婆家是洪琴下门的,小时候经常去,还陪外婆住过一段时间。
我外婆唐三凤可不是一般的人!
外婆是淳安茶源一个地主家的千金,在那动乱的年代,七扯八拉嫁给我家外公。外公胡祯祥那时是《东南日报社》纸型领班,月工资一根黄鱼,一家人住在日租界,国民政府搬台湾时报社也同步转迁,由于船上装的印刷设备太重,还没离开黄浦江就沉没了,一家人没去成。外公领了一麻袋的金元卷,带着外婆和我妈上了徽州,丢下母女俩又出去营生了。
好在没逃跑去台湾,不然哪有我们这班乌生(母亲语,大意是子女多)。
外婆可是个大美人,根本不懂生活,更不知务农,靠外公丢下点钱带着我妈俩在洪琴租住在人家,很快带来的两个小钱就被和水(乱花)掉了,东家也是只馋猫,老是动手动脚,被我外婆打了一顿(外婆会武功),结果是这家不给租住了,就搬到石龙洞庙里去住。
石龙洞在上前山上头绵溪河边上,掩映在一片苍天古木之下,有一条蜿蜒的石板路拾阶而上。石龙洞前厅约有近百平,比较宽畅,里面供着各种菩萨;洞口一侧有龙头,文革时被敲掉了;洞口另一侧有两间平房,堆放着一些杂物;洞前面临河有块巨岩,笃坐如佛,石灰岩质,后来生产队时砸掉烧石灰了。现在的石龙洞没了龙、没了菩萨、没了那两间平房,更没了我外婆的身影…
洪琴绵溪河上有座三眼石拱桥,阶梯和路面由宽大的青石板辅成,是洪琴村人进出村庄的主要通道,蔚为壮观。
桥的北岸沿河是洪琴老街,店辅林立,有肉店、百货店、布店、豆腐店、剃头店等等。临河的店辅都是木结构的跳脚楼,半个身子伸在水面上,地面全用木板辅成,人走了店辅里,犹如走在阁楼上脚下有起伏感,窗外就是绵溪河,清澈的河水上面微波荡漾,鱼翔浅底,村姑綄衣,好一派江南景致。
桥的上下500米处各有水步半淹在水中,露出的石面恰能让人徒步过河,偶有农夫肩扛犁耙牵牛走过,牛从水里走,人在水步上跨,别有一番乡土风味。
《耕南田归》
日朝耕南田,
日暮归家园。
每天三餐饱,
何必中状元。
天子日日朝,
农夫天天早。
同是绕磨转,
何须扬鞭跑。
由此,洪琴的地标是老石桥,而在我的心目中它的地标是石龙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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