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雷雨》冲刷不掉的人性苍凉
生命和心灵的碎片
史蒂文斯 (美国)
几乎没有什么亲密温暖的事物。
仿佛我们从未作过儿童。
我们坐在屋里,在月光中,
仿佛从未年轻过,这是真的。
我们不应醒来。梦中
一个亮红色的女人将起身,
站在紫色金辉里,梳理长发。
她会沉思地说出一行诗句。
她认为我们不太会唱歌。
另外,天空这么蓝,事物会自己
为她唱歌。她倾听着
感到她的色彩是一种冥想,
最最快乐,但仍不如从前快乐。
留在这里,诉说熟悉的事情。
一场《雷雨》冲刷不掉的人性苍凉
《雷雨》里的八个人物,曹禺曾在1936年《雷雨》刚刚出版的序言说到蘩漪,她的可爱不在她的“可爱”处,而在她的“不可爱”处。如此一个在冰与火的情欲中挣扎的女人,荒凉的没有尽头。
算起来《雷雨》是“被翻译成各国语言最多的中国话剧”,《雷雨》在人艺基本上历经了三个版本,周朴园被杨立新演绎的最熟悉,这还是因为他后来参演了许多耳熟能详的影视作品的缘故,话剧的凋零,同样的荒凉。
到了潘虹版的蘩漪,演员与角色,可能彼此的年龄更接近那种静水深流的女人,色厉内荏,她的这种僵硬,包裹了长久寂寞的软弱,明显与达式常的周朴园疏离了许多。
或许据此更好的诠释了周朴园对女人的爱,譬如“侍萍”的照片,放在房间里最显眼的地方。多么高调的怀念,撇开眼前的蘩漪,真得感动了自己。
蘩漪这朵阴鸷的花,只有在周朴园亦真亦假的冷淡中,才能妖娆。爱情伤人伤己,若是盲目乱窜,随意绽放,无声无息的酝酿,雷雨之前,看似纠结着周萍。这个版本里濮存昕的周萍未免有些诗意,更加映衬着蘩漪爱情的怪异无果。
有一年冬季大雪弥漫,在国家大剧院偶遇王延松版的《雷雨》,在王延松的眼里,或许《雷雨》就是一个男人与先后两个女人情爱故事的循环再现,辗转反复,没有尽头。徐幸饰演的蘩漪,其眼神倒与潘虹都有点女人决绝的意趣和无聊。
看话剧的况味就是大起大落,忐忑不安,心情忽而上忽而下。“唱诗班”的贯穿全剧,抵消了戏剧冲突的毁灭感。浊世的许多东西,即便在类似的诗意吟唱里,结尾处,四凤、周萍、周冲他们惨烈的死后,阴阳两隔的对话,还是觉得人生疏忽,苦短如梦。
想起第一次看《雷雨》剧本,薄薄的小册子,觉得对话玄妙,热闹无比。这一场生生世世,不多的页码就结束了。有的人生,有的人死。年轻时烦透了蘩漪这个女人,觉得一切的选择都是咎由自取,包括周冲的逝去。
现实之中,曹禺创作“雷雨倾盆”时,刚刚23岁的万家宝才与佳人郑秀开始如痴如醉的热恋,直至《雷雨》震惊了当时戏剧界。郑秀是《雷雨》的第一位读者,可是浊世的爱情婚姻,曹禺也不例外的喜新厌旧,直到再一部《北京人》的出世,鸠占鹊巢,另一位女主闪亮登场,宝宝与郑秀终于形同陌路。
或许林语堂说过类似的箴言,爱情这东西的美感和鲜度,保持它的唯一办法就是生离死别。看《日出》的陈白露,无所事事的颓废,没有什么好,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如今彼时的迷惘,是我们天天固有的情绪,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闲适。
后来曹禺的女儿万方谈起《雷雨》,说起父亲曹禺,“他的悲剧要比这个大得多,他对于这些可能不那么在意。后期他的魂儿已经没了,他有时候会有一点灵感,露出来一点,抓不住。”
恐怕这些都敌不过雷雨般的女性蘩漪,她仍然是个旧的不能再旧的旧式女人,走不出的娜拉,一如郑秀与曹禺的俗世分开,因为所谓的女性自由遇见爱情,本身就是句空的不能再空的空话。
【 绘画:魏 巍(中 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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