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围城》,钱钟书还是钱钟书,没有杨绛呢?——《我们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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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时候,正是韩寒崛起之时,当时读他的《三重门》很过瘾,句句说到心坎里,正挠到最痒处一样舒爽。后来看到久负盛名的《围城》,才知道他的文风并不新鲜,《围城》中的各种妙趣横生的比喻才是真正的才华横竖都溢。
大部分人知道钱钟书,都是因为《围城》,然而,在钱钟书的一生中,《围城》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东西也许只有一样,就是“我们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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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钱钟书,还是他的夫人杨绛,都是以“作家、学者”而名世,搜狗百科上介绍钱钟书:
中国现代著名作家、文学研究家。曾为《毛泽东选集》英文版翻译小组成员。晚年就职于中国社会科学院,任副院长。书评家夏志清先生认为小说《围城》是“中国近代文学中最有趣、最用心经营的小说,可能是最伟大的一部”。钱钟书在文学,国故,比较文学,文化批评等领域的成就,推崇者甚至冠以“钱学”。
而杨绛的才名几乎不在钟书之下,通晓英语、法语、西班牙语,由她翻译的《唐·吉诃德》被公认为最优秀的翻译佳作,到2014年已累计发行70多万册;她早年创作的剧本《称心如意》,被搬上舞台长达六十多年,2014年还在公演;而这本《我们仨》,是她在93岁时出版的散文随笔,风靡海内外,再版达一百多万册……
这样的一对夫妻,注定不平凡,然而他们的生活却又极其平凡,他们的爱情没有轰轰烈烈,没有侠骨柔肠,有的就只有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和尘世间所有普通男女一样,相爱相守,可是读《我们仨》时,你又会感到他们的感情是如此纯粹、真挚,让人动容。
除了他们之间的爱情,还有他们和女儿钱媛的亲情,这一家人,在杨绛的笔下,无论是中日战争的乱世,还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的政治斗争中,他们就像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一方净土,无论外面怎样风雨飘摇,生活怎样贫困艰难,彼此之间永远充满温情与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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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24岁的钱钟书和23岁的杨绛完婚后一同去英国求学,因为只有钱钟书是公费,一个人的生活费两个人过活,因此生活条件并不宽裕。尽管开销方面需要精打细算,小日子过得依然有滋有味,只要有书可以读,就已经非常满足。
1937年5月,女儿钱媛出生。多了一个人要照顾,自然多了一些艰辛,但是更多的是乐趣与幸福。钱媛很乖很聪明,像父亲,过目不忘,学什么都快,他们叫他圆圆。
回国后,夫妻二人毕竟是知识分子,虽然适逢国家危亡、社会动荡,靠着二人时常在外教学的微薄工资,能够勉强度日。
日子始终也没有多宽裕过,哪怕后来钱媛长大,当了大学教授,钱钟书翻译毛泽东诗词,杨绛翻译《堂吉诃德》,都在努力工作,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一间小办公室里。直到胡乔木向他们伸出援手,替他们安置了一套四间的住房在三里河。
后来胡乔木让钟书做社科院副院长,他却不想做,对于出国访问,一概推辞,他是真正不喜名利之人,《围城》让他名气大增,却只给他增添负累。
97年早春,钱媛因脊椎癌去世,98年冬,钱钟书也离开了人世,只剩下杨绛,她写下这本《我们仨》,怀念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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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故事情节”的角度看,这本书真没什么好看的,平淡如水。
可细细品读,合上书,很久,整个人都沉浸在化不开的温情里。
98年钱钟书去世,杨绛也已经87岁高龄,这本书出版是在2003年,所以写作这本书的时间,她已90岁左右。
90岁写来的文字,朴素淡雅,不温不火,却极具张力,所有的情绪在冷静的表达中极为深沉,用完全不情绪化的笔触表达着最为浓烈的情感,拥有巨大力量和感染力,时常读着读着便没来由的鼻子一酸。
“我睁眼身在客栈床上。我真的能变成一个梦,随着阿圆招我的手,找到了医院里的阿圆吗?有这种事吗?我想阿圆只是我梦里的人。她负痛小步挨上妈妈,靠在妈妈身上,我能感受到她腰间的痛;我也能感受到她舍不得离开妈妈去住医院,舍不得撇我一人在古驿道上来来往往。但是我只抱着她的腰,缓步走到后门,把她交给了女婿。她上车弯腰坐下,一定都很痛很痛,可是她还摇下汽车窗上的玻璃,脱下手套,伸出一手向妈妈挥挥,她是依恋不舍。我的阿圆,我唯一的女儿,永远叫我牵心挂肚的,睡里梦里也甩不掉,所以我就创造了一个梦境,看见了阿圆。”
“我觉得我的心上给捅了一下,绽出一个血泡,像一只饱含着热泪的眼睛。”
阿圆在临去世之前,还不断给父母写信,虽然已近60,但是对父母时,依然如孩童般纯真。
写给母亲:
写给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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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不求名利富贵,只求一家人平安团圆,他们与世无争,与人无争,朴素而单纯。一家人只要在一起,无论生活怎样艰难,依然是幸福的,充满温情的,钱钟书曾发愿说“从今往后,咱们只有死别,不再生离”。
尽管他们都是如此才气逼人,却丝毫不让人感到刺目耀眼,因为那是他们不曾在意的东西,很随意的扔在某个角落,你觉得好尽可以拿去,别来打扰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就行。
这样一本书,这样一家人,让人感慨,也让人艳羡。
世间真善美,莫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