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镇努力黏住所有人
建
始
业
州
骑上小电驴。
两侧暗暗的路灯被一个接一个甩在身后，偶尔行经一两个不亮的灯杆，像无意中窥探到小镇试图藏起的缺口。
抬头没有暴雨般的星光，黑夜阴沉沉的，围住整个小镇的山群是蛰伏在远处的巨兽，静静监视小镇人的喜怒哀乐，生死聚离。
两侧的街景飞快地被甩在身后：各式各样的小吃摊，花花绿绿的店牌，每天都在清仓大甩卖的门店，和东倒西歪的沿路栏杆。心里忽然涌起失落，但想起自己16年都这样过，于是所有复杂心绪被揉碎在风里。
冰冷的夜风窜进衣袖和领口，发丝像醉酒一样狂舞，衣摆肆意地在安全幅度内摇晃伴舞。
很快很快的小电驴在昏暗易感动的夜里起飞，坐在那上面的人用衣摆发梢跳舞，不顾一切要逃走。又能逃去哪儿呢？
小镇的街道不宽，小镇的一切都很慢，周身凌厉的风却像要掀开那与世隔绝的一把巨伞。
车骑得太快，风毫不客气地扬起看不见的沙，飞进眼睛里。小电驴或笔直或歪歪拐拐潦草地路过生命。
过一处老城区的短隧道，寥寥无几的车辆急匆匆驶进又很快逃脱，有目的地奔向涌动人情味的地方。
穿山而过的隧道不足500m，顶部昏黄的灯整整齐齐地坚守了很多年，在夜里照亮老旧的天花板和墙壁。
隧道里空气也是复杂而旧的，我靠在路的最右边前行地很慢，昏暗让人感到压抑想逃离，但对身边一切再熟悉不过的心理却总是安抚和挽留。为什么要挽留？
这半分钟好长，空气变得甜腻粘稠，顶部的灯光伫着让人心烦。
建始业州镇之夜▶
但我最终是走出了隧道，驻足回望，隧道像万花筒，安静地变化扭曲，猝不及防被暗黄的照明灯拧得粉碎。
然后，我继续前行，头也不回。
夜空像被毁掉的调色盘，有很亮的闪电划过，雷声不规律地轰鸣，与整个小镇的循规蹈矩据理力争。
不出所料下起雨，很短的时间里，从雨丝，雨点变成倾盆大雨。雷电躲不过雨的追杀，小镇在日夜交替的光影和清晨傍晚的雾里氤氤氲氲。
小电驴骑速度加快，我在雨幕里无处藏身。（图文：张恬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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