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父母的需要
【张亚凌,《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高考试卷,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时光深处的柔软》《岁月,芬芳了记忆》《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为你摇响一串风铃》《努力,只为不辜负自己》等,散文集曾获“叶圣陶教师文学奖”“杜鹏程文学奖”。】
随笔
父母需要的,只是骄傲?
父母的需要
文\张亚凌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外面还噼里啪啦地下着雨,都没带雨具,就边聊边等着雨停。
女人们一聊就起劲就没完没了的话题,自然是孩子。几个同事在说着自己的孩子,孩子们的聪明优秀毫无遮掩地在母亲们的表情与语气里洋溢着。
“妈——,”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门口,一个带着两把伞的小家伙站在了办公室门口,他一脸憨笑,“我给你送伞来了。”
一直静默着的萍姐向那小家伙招招手,笑着介绍道:“我儿子,——问阿姨们好。”
而那些以儿女为骄傲的母亲们,就这样呆呆地目送这对母子离开。
朋友给我讲完这件事后感慨道,我当时就在其中,我们骄傲的多是孩子智力的聪颖和成绩的优异,——那样真的就是好孩子?那一刻我才真切地感觉到,作为父母,需要的不仅仅是骄傲!
也记得那位被爱人喊“老刘”的师傅,50多岁,送煤气罐的。
爱人经常打趣,看老刘送煤气罐多带劲,就是这样“送”出了两个重点大学的研究生。——咱用人家的煤气罐就是想沾沾灵气,图个吉利。老刘总是说着客气的话,一脸卑谦的笑。
我也常想起老刘,想象着他如何气喘吁吁地将几十斤的煤气罐扛上我住的七楼,心里便有种被揪得发痛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他供出来的那两个名校的研究生从事什么工作,现在的生活状况如何,不过我可以看出,老刘送煤气罐绝非休闲式的强身健体,而是一种生存方式。
功劳那么大还送煤气罐呀?该享福了。我曾发自内心地对老刘感慨道。
“娃娃是挣钱了,娃娃有娃娃的事,买个房子几十万,——那是咱一辈子都不敢想的钱。”老刘也是个实在人,“娃娃都不容易,咱帮不了娃娃多少忙,还能再拖累娃娃?咱农村人,除了‘下苦’,还有啥?”老刘是理解还是无奈,我无从得知。
老刘的确为孩子们骄傲,可他们何时能让老刘的骄傲绽放成美丽的花朵?
突然地,我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一来人,她就拿出刊有我文章的报刊书籍,满脸欢喜地给人家看,脸上同样是不加掩饰的得意。
我呢,用母亲的话说,眼睛小得就像指甲掐的缝儿,嘴唇厚得能切凉碟子,丑就丑吧,还傻不楞登的。恐怕只有我的文章,才给了她一个母亲的骄傲吧?
我却一直有愧于以我为荣的母亲。如果,如果我不为这点薪水而坐远远超过八小时的班;如果,如果我不是过分投入地瞎写东西而很少有时间陪母亲坐坐,就不会在母亲故去后陷于自责而难以自拔……
——以我为骄傲的母亲呀,我何曾给您欣慰?
我的老家有个很令人敬重的婆婆,大伙敬重她是因为她年纪轻轻就开始守寡却养了两个很有出息的儿子:老大是恢复高考那年考进省城的大学,也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老二效仿兄长勤勉有加直接考进北京。唯有老三,可能集了三兄弟该有的调皮于一身吧,压根就不爱学习,就留在了家里。
一提起老大老二,老人皱纹里都流淌着骄傲,临了总忘不了数落老三几句。还有一个事实就是:老人瘫了多年,都是老三伺候的。记忆里,北京的老二家,老人只去过一次,没呆几天就回来了。省城离得我们老家也不是很远,不到三百里,可是老大家她也没去过第二次,如此而已。
以子女为骄傲的父母呀,你们需要的,只是骄傲?
亚凌感慨:这样问,是不是因为自己很狭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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