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西敬文斋 || 肥城市王庄镇文史资料汇总之二——项屯村文史资料(下)
四、【古遂余风】诗忆项屯
项茂松
在泰山余脉和康汇平原毗连的肥城西南乡,有一历史悠久、人文荟萃的美丽村庄——项官屯。
她是明永乐年间由项氏先人奉旨屯田所建。项氏建立了百户堂、,有世袭百户候。数百年来,世代不断,枝散数地。涌现了诸多将军、举人、文武庠生等功名之士。上至布政司左堂,下至一县讼师,积极为国戍边、为民请命。解放前夕的陆房战斗、项白屯战斗中,村里更是涌现出一大批支前、向导、情报等英雄模范。
项白河环绕项官屯村四周,土地肥沃,河东的御粮地,1980年代就亩产过吨。河西的西南洼由村里领导集体开发,茅草横生之地变成了良田。
项官屯流传有段段的人文故事,如“二龙桥上行霸王”,“双桥夹一庙,一百(碑)架葡萄”,“一笔杀尽十亩林”,“仙家日子”,“项屯庄、没正街,好人坏人分不开”等;再如以神传神的巫祝故事,大神树、百户堂传说等。
所有的人事,都在时代变迁的大潮中一步步远去。历史却常萦我心怀,拙笔赋诗记之。
七律·康汇平原
康汇重波流向南,晴空十里水天蓝。
群群野鸭游芦荡,袅袅炊烟逐雾岚。
杨柳千家穿玉燕,桑麻两岸育农蚕。
平原富庶民风古,遂国春秋筑祭坛。
七律·项白河
九鼎山前项白河,流经千古见闻多。
淮阴老母衣冠冢,永乐官田社稷禾。
烽火也曾燃故土,民风终究胜金戈。
波重康汇入南汶,一路向西吟赞歌。
注:项白河发源于王庄镇东部山区,由东向西南流入东平县境汇河。河在项屯、白屯转弯向南,每逢山洪暴发,项白屯段经常决口。1973年肥城、东平两县彻底了治理此河。
七律·项官屯
泰西肥子项官屯,曾是梁山水泊滨。
东去烟云连岱岳,旧传文史溯周秦。
村中延续百家姓,世上都为一氏人。
刘候张王阴孟尚,朱庞吴郭齐冯陈。
注:项官屯简称项屯,现在是一个多姓氏杂居的和谐村庄。
七律·御粮地
项白河东田百顷,丰腴之地故人营。
一年两季千斤粟,十里三春万亩菁。
家国安全需士保,食粮收获靠农耕。
自古屯兵天下计,勤劳韬养世间平。
注:《项氏族谱》记载的卫粮田,村里人口头说是御粮地,现在土地证是玉良地。
七律·百户堂
永乐敕封微那头,功名与国共荣休。
宗亲同举千秋祭,世代相承百户侯。
旧院红尘存旧迹,孤村绿树隐残楼。
大堂雄影今安在,晚辈只能玄梦求。
注:《项氏族谱》对百户堂有记载。
七律·双桥
两条溪水汇村口,巨石平铺有似无。
春夏秋冬呈美景,东西南北变通途。
絮飞桥下戏黄鸭,雪落风前混白芦。
一庙至今存旧迹,残碑不见绕青葡。
注:双桥建于清代嘉庆三年,有石碑为记。村里有“双桥夹一庙,一百(碑)架葡萄”传说。
七律·大明槐
项屯街里大神槐,洪武年间先辈栽。
莫问遐龄多少岁,但知枯干一身埃。
历经日月风和雨,见证乡村喜与哀。
惆怅已随时去远,树前何故影徘徊。
七律·神婆
人逢难事拜神婆,空手相求面不和。
礼物临行还恐少,街头刚到又嫌多。
篮中鸡蛋偷藏匿,心里荆棘慢嗦啰。
事毕轻言回转事,村前莫忘小柴窝。
七律·三支炉
项公书晋字丹炉,笔墨谋生走五湖。
道古常奔车与马,灯残犹读律和儒。
诉呈不计谁高贵,临颖难容人秽污。
邑内贤名偕赵冉,言行表号亦无殊。
注:清末民初肥城三绅士之一项书晋,字丹炉,与赵丹炉、冉丹炉齐名。
七律·泰西情报站
国破泰肥风雨腥,西南乡镇有英灵。
建成地下交通站,打进敌中生死钉。
消散烽烟民不忘,编修史志理应铭。
项屯村里谁真士,先祖九渠偕少亭。
注:《肥城党史资料》第九辑对泰西情报站有记载。
七律·项白屯战斗
肥城解放起狼烟,康汇平原烽火燃。
项白两村成战地,血尸三里满河沿。
德孤空有敌援炮,士烈还凭民助肩。
兵远未忘师往事,碑残仍立大功镌。
注:解放战争时期发生著名的项白屯战斗,村里有共青团肥城市委、王庄镇人民政府所立碑。
五、肥城诗词学会关于夸赞项屯的诗文
七律·谒项白屯战斗纪念碑
桃源笠叟
六进清明到项屯,才知小堡大乾坤。
老村已自呈新貌,热血犹能觅旧痕。
万马齐吞风与火,双桥交汇月和暾。
丛花叠荡酬春处,那是英雄缕缕魂。
注:项白屯战斗,发生于1947年12月,在肥城市王庄镇的项屯、白屯一带。
双桥,项屯村中两河交汇处的两座古石桥。
七绝·清明王庄行
项茂松
凭吊项白屯战斗遗址
谁燃烽火项屯村,枯木石桥双秀痕。
欲问当时人不在,空余来者立黄昏。
七绝·清明前至项白屯
杨洋
人游春水水游村,似此风光只见痕。
欲绿古槐朝四月,深知不怕对黄昏。
七律·项白屯战斗(新韵)
郝兆延
旷野枪声耳畔鸣,项屯槐念就春荣。
日行百里痴人醉,东进三城大势盈。
淮海从兹开序幕,桃都自古度枭雄。
石碑如是安然卧,几次铿锵泪纵横。
七律·己亥祭拜项白屯战斗遗址瞻仰项屯古槐古石桥及碑铭。
王培海
史上水乡桥石老,古槐浴火竞更生。
虬枝翠羽扶桑梓,项里华章动玉京。
铭志忠勤天意顺,战场洗礼社民诚。
承恩赋笔张公墨,遗碣榜题千载名。
注:项里,借指项屯。
古风·祭项白屯战斗英烈(新韵)
孙庆任
清明扫墓祭功臣,学会一行项白屯。
炮火遗址碑前站,花蓝敬献慰忠魂。
聆听悲壮战争史,血染河水惊世闻。
河内冰薄翻滚过,村妇巧踹救生门。
兵民筑起拦天坝,堡垒坚实根固深。
两架敌机自相撞,天助我军定乾坤。
三天三夜迂回战,贼寇灭亡葬墓坟。
时至今日七十载,莫忘英雄献躯身。
九州此刻美如画,民富国强世称神。
没有英烈鲜血洒,怎得疆域处处新。
缅怀先辈恩不忘,继承遗愿立功勋。
六、百年老宅项屯后楼及图片资料
孔庆珍
肥城市王庄镇项屯村有一座远近闻名的百年老宅——项屯后楼。
这所楼院建于清朝乾隆年间,楼院的主建筑堂屋和东西厢房至今完好,令人瞩目。
项屯后楼的格局为一楼两厢房。院落房舍基石硕大,每块长3米多,厚40公分,2吨多重。墙体均为“里生外熟”(即墙体外面是砖里面是土坯坯)。外墙体青砖到顶,白灰勾缝。正房楼壁宽1米,厢房壁宽0.8米。各屋檩梁粗壮,上为椽子铺顶或苇笆盖檩。地面均为方砖铺地,美观耐用,冬暖夏凉。
院内正房楼3间,宽12米、进深5米,高9米。一楼为发券门,窗户2个,外圆内方,名曰金钱窗。
正房楼现仅有一层。二层在抗日战争时期,为防止被日军利用,共产党组织群众拆掉了。现今房顶上还保留有1米多高的围墙。原来的二层是布瓦屋,有6个方形窗户。建筑形式为明朝风格。
楼院的东西厢房屋内均有楼梯。屋顶北端各有一大间挂屋子,有门与正房二楼相通。
西厢房上边北面一间为小楼,南面为敞棚。下面主体宽11.60米,进深4.5.米,高4.9米。西厢房南北两面原来各有2间西屋。东厢房宽11.60米,进深4.6.米,高5米。两层,上层有3间挂屋子。此厢房有后门,连接东园子。此宅院南边原来有3间齐脊式过厅。东厢房的北面原来有2间东屋,南面是楼院的大门。
当年的楼院大门座西朝东。大门为齐脊式门楼,2间,宽约3米。能放大车,谓之“车大门”。车大门往里是二门,二门再往里还有个圈门。进了圈门这才进入内宅。这种房院格局被称之为“三进门”。
该村项家为何能有如此楼院呢?这主要得益于项家的辉煌历史和良好的祖训家风。
据《项氏族谱》记载:明朝永乐年间燕王朱棣迁都时,项通武孝廉,护驾有功,敕封微那头居士照信校尉,世袭百户。分置山东省泰安府肥城县西南乡,赐卫粮地四十八顷、赐牛山后周围数十里为牧养区;建百户堂一所,因号所居曰“项官屯”。
自项通建村后,项氏族人又制定了:“诗书继世,耕读传家;积德行善,文武并举;不甘人后,忠国爱族”的家训,为兴家旺族奠定了思想基础。因此,这里的项氏英杰辈出——明朝期间从百户堂走出了一位进士,两位武举,文武秀才近十人。
清朝建立后,该村项氏虽不再享有“世袭百户”的特权,但其族人牢记祖训,与人为善,儒学育子,官民皆优。出现了武举1人,县级以上官员5人,文武秀才10余人。治家有方的能人善士屡见不鲜,其中的佼佼者当属乾隆年间山东省布政司左堂项永臣。
项永臣是肥城西南乡著名的“大善人”。据说修建项家后楼时,他十分厚待工匠民人。当他看到正房顶开始挂瓦时,每天只挂四五陇,以为是招待不周。为促进度提高了招待标准。结果,第二天,所挂脊瓦比第一天还少一陇。这位大善人仍以为是招待不周。于是倾其所有,餐桌上鸡鸭鱼肉,好酒好饭,胜过婚寿大席。令他想不到的是,第三天工匠们挂瓦的进度更慢。他深感蹊跷,就对领头的匠人说,我招待得越好,你们干得越慢,是为何故?领头的匠人笑而不答,抬高了嗓门喊道:“伙计们,把大门外的碌砫传到屋脊上,让八爷(他叔兄弟排行老八,故此尊称)看看咱这活的质量!”
不一会儿,工匠们就把碌砫传到屋脊上。让碌砫从屋脊上顺瓦垄滚下,结果瓦片完整无损。项八爷见状,疑团顿消,翘起拇指连声叫好!
正因如此,项家的楼舍二百多年不漏雨,东西厢房至今没换顶,堪称奇迹。
还应提及的是,厢房的防盗设施堪称一流。就说门窗吧,窗棱均是5公分见方的实木。6公分厚的枣木门,里面不仅有门插管,而且还有20多公分粗的枣木腰栓,此栓一横,任凭你再有能耐也甭想入内。
说到这里,还有一段厢房门插管被砍和国民党兵找梯子的传奇故事呢。
项家老人介绍:项白屯战斗打响前,他们躲在东屋里,把门插管插上,又用腰栓把门栓上。当几个国民党兵来搜查时,看到屋门紧闭,就用足了力气踹。可就是踹不开。后来他们又后退十几步,拉开架式一起向前冲,喊着号子踹。可他们连冲五次也没踹开。于是就骂骂咧咧地说:“他奶奶的,邪门啦!”他们用脚踹不开,就用刺刀从门缝里一点点的砍门插管。当砍到近一半时,国民党的集合号响了,这三个兵听到号响才跑了。(他们即便把门插管砍断也无济于事,因为还有粗壮的门腰栓呢)
藏在东屋里的人见敌人走了,就开门出来了。不一会,那几个国民党兵又带着一伙人回来了。他们看到东屋门开了,便盘问刚才闭门的事,家中老人说是怕打仗,门栓得紧。他们回来是为了占领楼院这个制高点,听了回话就不再盘问。
这伙人慌慌张张得在院子里找梯子。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气得直骂“他娘的,梯子呢,梯子呢!”
其实,他们不知道上房顶必须从厢房里边上,当时梯子就在厢房里。可奇怪的是,梯子明明就在北屋角上立着,上面还亮着提灯。他们象吃了迷糊药,来到屋里瞧了个遍,竟然没看到。
敌人寻不到梯子,无法上房顶,只好去占领了一所位于楼房前200米左右的四合院,作为营指挥部。
项氏老人说:当初敌人要是占了这个楼院,解放军可就惨了。因为楼院是全村的制高点,又位于村后。从房顶上架机枪,面对村外开阔地,一扫一大片,是致命威胁。
老人又说,此制高点,好似专门为我军留着的。当部队攻过来时,经房东提示,战士们从厢房楼梯鱼贯而上,迅速占领了房顶。这所楼院房顶不但比敌营指挥部高,而且房顶围墙又高又厚,还与东西厢房相连,厢房上的围墙也高达半米。当初,尽管我军装备差,由于战士们有围墙做掩体,居高临下,很快压制了敌军的火力,为我军歼敌立了大功。
讲到此处,老人意味深长地说:“当时敌军若先占领了楼院房顶,解放军为了扫除障碍,说不定会将其炸毁。真若如此,项家的楼院也就没了。这也许是天不灭曹,上天既帮解放军,也保佑项家的老房子。”
项家的后楼,历经沧桑,贡献多多。在战争年代,这里经常住有我方部队战士。他们留在东屋北墙上的诗句:“大姐姐纺棉就是好,吃饭睡觉都忘了,一天纺了个大疙瘩,十天纺了个大布卷”和教唱革命歌曲的情景至今令人难忘。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项家后楼依然辉煌,默默奉献。这楼舍1955年至1957年当过扫盲学校;1959年至1960年当过食堂;1963年至1965年当过国家粮库;1970年前后住过五保户;改革开放迎回了老房主。老房主定时查看,精心护理,使这所楼舍至今彰显着项官屯的辉煌。
(此文发表于《肥城档案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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