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蚤姑娘】/ 王茸
跳蚤姑娘
王茸
一
她叫丛丛,已经死去二十多年了。我常常在梦中与她相见,多少年了,我总是挥不去她的的嘴唇,肉嘟嘟的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蕾,让人欲摘不能,欲罢不舍;乌黑发亮的头发,梳着垂肩的两条小辫子,拆了小辫子她的头发就会像瀑布飞流直下,明光闪闪;麦子色的黄皮肤,冰清玉洁,柔嫩细腻;一双灵巧的双手,十指尖尖又细又长。她不胖不瘦,聪明伶俐,美丽大方。再加上着衣得体,线条流畅,凹凸有致,给人一种柔情似水的感觉。 她的父母有三个儿子,就她一个女儿,父母视如珍宝,因她生下来时很小很小,父亲亲切地称她为“跳蚤女”,村上乡亲们叫她“跳蚤姑娘”。 “跳蚤姑娘”天资聪颖好学上进,喜欢读书,喜欢唱歌,她那清脆悦耳动听的歌声,给乡亲们在那文化生活贫乏的年代里带来了很多的快乐时光,她是文革时期的“老三届”的初中生,没有上成高中就“停课闹革命”,回到了农村,在农村当上了记工员。那些年,生产队经常开会,还在场院里剥棉花,剥玉米,大家总是喜欢让“跳蚤姑娘”唱歌,跳蚤姑娘也不推辞,就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唱开了: “ 小河的水清悠悠 庄稼盖满了沟 解放军进山来帮助咱们闹秋收 拉起了家常话,多少往事涌上了心头 ...... 悦耳动听的歌声,给了乡亲们多少欢乐! “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跳蚤姑娘清了清嗓子又唱了起来: “阳春三月呀梨花儿开, 公社书记下田来依儿呀哦 手托着那个梨把帮春耕呀 他摇着哪个鞭子吆喝叭叭地响哎” ....... 六,七十年代,我国农民还在贫困线上挣扎,跳蚤姑娘的歌声是乡亲们的精神食粮,大家苦中作乐,秦腔,光光鸾台的吼了起来! 美丽的跳蚤姑娘,聪明睿智,善良大方,出手能算,提笔能写,而且还心灵手巧,拿起裁剪书就能裁衣服,是个名副其实的才女。乡亲们都以此女出在本村而感到骄傲。 那一年我从学校缀学回来,闷闷不乐。望着背着书包上学的同伴们,实际年龄还不到十六岁的我,欲哭无泪,心如刀绞,但命运捉弄人,我也无可奈何,拿起了农具随着大人们一起下地劳动。
“南山岭上南山坡,
南山坡上唱山歌,
唱的红花朵朵开,
唱的果树长满坡。”.......
是跳蚤姑娘美妙而动听的歌声,使我鼓起了勇气,在农村广阔的天地里锻炼着我的“红心”
一座座青山 紧相连,
一朵朵白云绕山间,
一片片梯田一层层绿,
一阵阵歌声随风传。
哎!哎!谁不说我的家乡好,
嘚儿,伊儿吆,
一阵阵歌声随风传......
跳蚤姑娘的歌声如诗如画,如情入景,它使我身心舒畅,斗志昂扬,我们的生活充满了阳光,我们也随着她一起放声歌唱;
弯弯的河水流不断,
高高的松柏万年青,
看好咱们的胜利果,
幸福的生活千年万年长......
北塬脚下有一片棉田,我和一群姑娘背着喷雾器,给棉花苗打农药,我们一起忘情地唱着歌儿,一回头只见队长沉着脸,他质问我们为什么不戴口罩,出了事谁负责?训斥了一通,队长让我回家去取口罩,跳蚤姑娘让我也给她捎上,我就去了她家。她的母亲在她的床底下拉出了一个小箱子,箱子里放满了书籍,还有高中语文课本,我兴奋极了,要知道,那些年我们到处都借不到书看,一些书籍,都成了毒草,凡是有爱情的书都成为黄色书籍,我兴奋地要翻那箱子里的书,她的母亲找到要找的东西,赶紧挡住我,又把小箱子塞到了床下,我失望的走开了。但我从此缠上了丛丛姑姑,求她借书给我看。就这样吧,我们成了好朋友,她懂得的真多,经常象个小老师,给我讲故事,说谜语。
“一木口中栽,
非杏又非呆,
若当困字猜,
必定是个呆秀才。”
还有;
“姐妹两个一样长,
食堂进出总成双,
甜酸苦辣千般味,
都让他们先来尝。”
虽然我们都是初中毕业生,但她比我高三级,是老三届的学生,学到了好多的知识,比我强多了,我喜欢和她在一起聊天,也喜欢和她一起学习,一起劳动。和她在一起我十分的开心和快乐。 “月儿高高挂在天上 秋风阵阵湖水浩荡 洪湖啊我的家乡 洪湖啊我的亲娘, 自从韩英生下地 从小我就在你的身旁”
蓝天白云,秋风送爽,乡村的上空飘荡着跳蚤姑娘的歌声,余音绕梁终日不散,跳蚤姑娘唱的如痴如醉。乡亲们在收割成熟的庄稼,听到跳蚤姑娘的歌声,身心荡漾,群情激昂,忘记了疲劳,忘记了饥饿。
“六月里呀热天气,
谷子那个吐了穗呀
高梁那个赛红米,
今天那个队里放了假,
姑嫂们来到一起纳呀么纳鞋底。
......
跳蚤姑娘啊,挣扎在贫困线上的乡亲们,能苦中作乐,有你真好!
二
那一年,我们几个青年正在拉架子车给地里送粪。忽然, 村中的大喇叭传出了《红灯记》里李铁梅的声音:
“奶奶!您听我说;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没有大事不登门,
虽说是,虽说是亲眷又不相认,
可他比亲眷还要亲,
爹爹和奶奶齐声唤亲人,
这里的奥妙我也能差上几分,
他们和爹爹都一样,都有一颗红亮的心
......
“ 是丛丛的声音!”太好听了,大家又是嫉妒,又是羡慕,毕竟,在那个年代能出人头地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上世纪七十年代,社会上大肆推行革命样板戏,大队里组织了宣传队,点名要丛丛参加,因为表现突出,唱的也好,丛丛在宣传队里成了骨干。她是京剧《红灯记》里的铁梅,一次公社在我们大队开群众大会,开会后表演文艺节目,丛丛被一个公社领导看中了,亲自接见她,并许诺,只要她表现好,招工,保送上大学优先。 说真的,我们一群同伴们知道了消息都羡慕疯了,那时候公社的最高领导就是当地的太上皇,巴结上领导就会一步登天。
后来听说,公社的领导一次次的找丛丛谈话,终于在一次谈完话以后,道貌岸然的公社书记拉住了要出门的丛丛,露出了罪恶的嘴脸,丛丛拼着力气挣脱了魔手,逃回到了我们的村庄,从此丛丛与招工上学再也无缘。
丛丛像是一个百灵鸟被斩断了翅膀,被封锁了歌喉,她无奈地望着天空,欲哭无泪,她在家里呆呆的把自己关了许多天,才扛起工具出门上工了。许久许久,丛丛的歌声再也没有出现。人们从她的水汪汪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尽的幽怨。就这样那几个平时妒忌她的女人,还热朝冷讽的挖苦她,她们编了顺口溜;跟在她的后面唱;“头削尖,往进钻,钻不动,找野汉,找个野汉能上天。。。。”,对于无知的小人,丛丛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她在劳动之余,学习裁剪,钻研服装设计,她做的衣服样式新颖,美观大方,领新潮流,乡亲们都喜欢她做的衣服。丛丛做一件衣服收五角钱手工费,一天,村上的政治指导员在开会的时候,影射 丛丛搞资本主义,要割掉资本主义的尾巴。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生活在波波折折中度过,丛丛到了婚嫁的年龄,提亲的人不断的上门,丛丛从不开口应酬,得罪了一些人,他们撇着嘴;“球高的个子,还想咋地,也不撒泡尿看看。”
在那个年代里,女青年私下找对象的标准是:八大员和三转一响。八大员是要工资要上六十元(员),长得像演员,说话要像讲解员,身体要像运动员,身份要求是党员,在家要当勤务员,做饭要当炊事员,还要像个卫生员。 三转一响是缝纫机,自行车,手表,和收音机。
那时候,农村的姑娘想跳出农门,没有其他的出路,就从找对象上想办法,嫁给当兵的 就是向阳花,嫁给工人就是月季花,嫁给领导干部就是牡丹花,嫁给农民就是个苦菜花。因此上,稍微有些姿色的姑娘,为了吃上商品粮,就是城里的傻子也嫁,能嫁给农民的差不多都是,社会关系不好的,相貌平平的姑娘。能在农村找上“三间大房一个儿子的,”也算是好婆家。因为结了婚就不用盖房子了。因为那个时候一般人家,是盖不起房子的,人们的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
恋爱,这个美好的词语,在那时候是个贬义词,被社会遗忘了的爱情,只能从人们的内心深处消化。那个时候,要是听到谁谈恋爱,人们拿唾沫都会把你给淹死!
丛丛却没有那么虚荣和现实,她一直在默默的,勇敢地从心里追求自己心仪的男子。在丛丛的心里,装着一个很优秀的青年,是丛姑娘的情哥哥。那个青年是个老三届的高中生,在当时的大程中学是个学霸,很有文采。但因为社会关系的原因,回到了农村,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然而,黄土中埋不住金子,他的聪明能干和满腹经纶,在日常生活中淋漓至尽的表现出来,他被大队调去写标语,他的一手漂亮的墨笔字布满了大街小巷的墙壁。但他的性格却有点懦弱,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待人接物,绝不越雷池一步。丛丛姑娘常常深情的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姑娘的矜持使她难以启齿,因为,那个青年的家庭成分是地主成分,在那个年代,谁要跟高成份结亲,就等于跳火坑。她的心里压力大得令人窒息,不用说,他的哥哥和母亲是不会同意的。
丛丛在痛苦中煎熬 。她没有胆量再向前走一步,只是把万缕情丝,化为千针万线穿在了鞋底下面,做好了一双布鞋,偷偷的放在了男青年的背包里面。
那个青年也是从小就喜欢聪明美丽的丛丛,但社会歧视的身份,使他始终不能一吐为快,他更害怕连累了心爱的姑娘 ,他捧着姑娘送的鞋帮,内心有说不尽的忧伤。
那天下午快要放工了,夕阳下山,老云接爷,丛丛转了一圈给每一个上工的社员记工,他和另一个青年在打胡基,丛丛给他去记工,他趁人不注意,写了一个纸条;“黄土岗见!”然后说是对工,拿着丛丛的记功本,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塞进丛丛的记功本里面,约好在村北的黄土岗上见面,谁知,丛丛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纸条,一直在几天之后,丛丛才发现本子里的纸条,也没有在意。当他站在村北长满了杂草的黄土岗上,从下午放工后一直等到月上柳梢,丛丛始终没有出现,望着原野,他的目光中布满凄凉和失望。 终于,他下了黄土岗,用坚强的意志包裹着内心的痛伤 ,第二天,他就去了水库工地。
半年以后,在家庭的施压下,他牙根一咬在四川领了个一个姑娘结了婚。
“寒风扑面撒冰霜
心如刀绞同断肠
我原怀心喜来相见
谁知你一腔热血洒到了江城
老彭啊!我的战友!
你在何方?你在何方?”
.......
她梦中的情哥哥成了别人的丈夫以后,丛丛姑娘用悲凉的歌声,发泄着内心的疼痛和悲伤。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到底在哪里呢?
她得了抑郁症,她经常睁着失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一个目标发怔。
尽管也有不少人给他介绍的对象,是我们这些平常的姑娘,是所不能及的,有邮递员,开车的司机,煤矿的工人,还有找上门的大队干部,但都因为一些原因而没有相亲成功。丛丛的婚事一时间成了村上那些多事婆娘茶余饭后的新鲜事。每隔几天都有新的故事出现。她们密切地注视着村子里的一切动向,特别是丛丛的消息,那时候,人们除了劳动,业余的活动太少了,她们就是那么的无聊和多事。
不久,丛丛的父亲得了重病,在弥留之际,拉着丛丛姑娘的手,不停的喊着“我的跳蚤女,我的跳蚤女啊!”说不尽的不舍。然后就去世了。紧接着他的二哥,也卷进了村上的一个反标的风波,被住队的工作组,和村上的民兵折磨的神经失常。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她家里的情况每况愈下,母亲的双眼差点失明,原先看上丛丛的许多人都改变了主意,母亲和大哥提起丛丛的婚事,也是眉头紧锁,无能为力。
登山攀高峰,
行船争上游
革命斗志比天高
加快步伐向前走
能跳千斤担
不跳九百九
学习那大寨
学习大寨要大干。在一片片白茫茫的棉田里,丛丛姑娘也就是我们的跳蚤姑娘,在用两手飞快地拾棉花,在几十个妇女当中,跳蚤姑娘是最快的一个采花手。繁忙的劳动暂时的冲淡了姑娘心中的伤痛。
村子里的大喇叭放着京剧,《白毛女》中喜儿悲愤凄凉的歌声;
“风雪漫天,——
搏斗在深山,
怀念众乡亲,
鞭下受熬煎,
恨难消仇无边,
心涛汹涌似浪翻,
春夏秋冬来复去,
报仇雪恨志更坚,
狼虎吼叫何所惧,
喜儿——面对财狼无畏惧。
我盼哪,盼哪,
只盼着深山出——红——日 ......
我们这些最底层的青年,整天处在热火朝天的劳动中,战消滩,修铁路,修水库,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我们也在盼哪,盼哪,盼望着能从繁重的劳动中解脱出来。
那些日子,我好久都没有见过丛丛了,听说丛丛在大队里搞920饲料。920是一种做饲料的酵素。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这是那时候社会上的政治口号,丛丛有文化,被调到大队搞研究去了
那天,我又见到了丛丛,我们在公路边上修消水渠,她们的本家子一共有二十多个人,骑着自行车,从公路上穿过,丛丛穿着一个米黄色的的确凉上衣,铁灰色的的确凉裤子,黑色的灯芯绒千层底的鞋,白色的丝光袜子,坐在一个男人的自行车后座上,脸上毫无表情。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丛丛结婚了,我远远的望着她,默默地向她祝福;祝福她幸福快乐。
丛丛嫁到了清河南面的一个村子,她的丈夫是一个工人,我所知道的就这些。
从此,我们很少见面了,但我在十几年里还见过她一次,那是在我还没有离开村子的时候,大概是八四年左右,那天抱着孩子回娘家的她,来到了我从前的家串门,我们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我把她领到家里,互相寒暄着各自的情况,互相夸着对方的宝宝,从她的言谈中,我知道她过的日子不太富裕,但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气氛还不错,只是在最后我无意中提到她的二哥时,她突然发脾气了,我很内疚,内疚我不该提到她的二哥,因为最疼她的二哥,在不久前自杀身亡。
丛丛的二哥,再少年时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男孩子,熟读古书 满腹文章,谈起古今中外的历史,滔滔不绝,那一年他十六七岁,自从在文革中卷到了反标事件中后,就一直精神不稳定,所以婚姻家庭都不幸福,后来就自杀了。这是丛丛内心的创伤,我赶紧给她道歉,想抚平她的伤口,结果越着急越坏事,最后她闷闷不乐的离开了我家。
为了此事,我终身遗憾,老觉得对不起她,为不知道怎样去弥补自己的过失。我经常对天祈祷,祈祷丛丛不要记恨我的过失。
一九九一年的早春二月,咋暖还寒,我因公司的业务去了乌鲁木齐,一个月后从乌鲁木齐回到家乡。在回家的路上,丈夫悄悄地告诉我,
“丛丛自杀了。”
“啊?你说什么?”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
“ 丛丛上吊死了,”他又说了一遍。
丛丛——死了,这消息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惊得我呆若木鸡,我站在家乡的渠岸上,望着阴霾的天空泪如泉涌。
“丛丛,”我默默地念着她的名字;
丛丛, 我的朋友,
你在何方??
你在何方?
望着正在返青的麦苗,
望着由南方飞回的燕子,
这正是迎春花儿开的季节
这是百花齐放的季节
这是天阔任鸟飞,海深任鱼跃的季节
人世间是这么的美好
望着田野里 生气勃勃的景象,
想起丛丛姑娘,
我心悲伤,
丛丛,我的朋友,
我们经过了多少磨难,
生活变好了,
你却走了,
千呼万唤伊人儿不能相见
朋友,我的心十分的遗憾
是谁夺走了你的生命?
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丛丛,丛丛你回来啊,
你回来啊!
我想再听一听你那悦耳动听的歌声,
我想再看一看你那美丽温柔的笑容!
丛丛,多么美好的一个生命。
丛丛, 多么美好的一个生灵!
......
四
不知为什么,丛丛故去二十多年了,我经常做梦梦见她,我梦见她并没有离开,她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她在梦中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漂亮美丽。我从她本家人的口中知道了她婚姻的不幸,她懂丈夫脾气暴躁,两人之间没有共同的语言,两人经常摩擦,甚至还经常动手打她,在长期的精神折磨中,她又犯了忧郁症,。。。。。
为了纪念我的故去朋友,我从心底里为她唱了一首歌,《提帕三绝》
一
眼空蓄泪泪空垂,
暗洒线抛却为谁?
尺幅鲛绡劳解赠,
叫人焉得不伤悲!
二
抛珠滚玉只偷澘,
镇日无心镇日闲.
枕上袖边难拂拭,
任他点点与斑斑.
三
彩线难收面上珠,
湘江旧迹已模糊.
窗前亦有千竿竹,
不识香痕渍也无?
呜 ——呜——呜!
丛丛,愿你在天国里,能听到我的声音。
我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埋在哪里,也不知道她的孩子在哪里,只是听人说,她的两个孩子都很聪明,都上了大学。我的心有了稍稍的安慰。
去年清明节,我回到故乡给祖先扫墓,扫完墓以后,在十字路口,我画了一个圈,写上丛丛的名字,给她烧了厚厚地一摞纸钱,扫墓的行人很多,人们都以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好像在问,为什么在路上祭奠呢?,给谁呀?我不管,我只是以我的方式,以此寄托我的哀思,也愿丛丛的英灵,在另一个世界永远的快乐幸福。
二零二零年四月十日
作者简介;王茸,陕西兴民种业有限公司董事,陕西省第十二届人大代表。三原县作协副主席(曾经)。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岁月无悔》散文集作者,业余爱好文学《泾渭文苑》原创平台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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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一位编 :张主彦
编一位委 :孙主辉 万 毅
编委一位 :王宏民 夏 天
编委一位 :槐自强 巨 石
编委一位 :郭主旭 韩 晓
顾主编问 :周海峰 苦 艾
主编顾问 :薛光炜 蒲家富
泾渭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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