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无题
莫:
早上不知几点从外面传来的隐约雨声使我醒来。整晚一直在做梦,梦很破碎,有梦到和你一起坐车,你穿着宽大得不合身的细方格衬衫走到了对面,而我被车流阻隔在这一边,等我追上去后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话。
又梦到我进到一个房间,我走入后返身关门却关不上,反复努力去关也还是那样,于是放弃。
慢慢收拾着简单的行李,打开衣柜时却意外发现还有你遗下的衣物,于是皱了下眉头。
正午昔日喧嚣尘土飞扬的马路上象水洗过一样人车皆无,站在那里等了十几分钟的士,仍然只有一片沉寂。
频繁换乘公交车后,最后坐上了一台赶着下班的长途大巴,五十三座的车上只有我一个乘客,也大概只会有我一个乘客,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三男一女四个工作人员,却没有一个人交谈。车象咆哮的战车冲向前方无边的黑暗,而我始终将脸深深埋在竖起的黑色衣领里。
夜里八点多我和母亲已站在明亮的沃尔玛,我跟在她后面推着车走走停停,很多东西不由自主地拿起又恍如梦醒般放下,反复再反复。
prunella西梅干是甜还是酸,绿瓶的俏雅梅酒和红瓶的紫苏梅酒你到底更喜欢哪一种,我想不出也没法问,站在涌动的人流里抬头看着偌大的超市显得如此空荡,冥想着心里有些东西为何怎样也无法打碎,又为何任凭怎样地去摧残去践踏,仍倔强地在污泥中显露出那动人的美好。
即使深夜,随手搁在沙发上的手机仍不时闪亮,我没有回复一条短信,也没有发出一条短信。窗外不时升起烟花,短暂地绽放后又归于一片黑暗和寂静。
我想我应该,不会再去吃泰国菜。不会再去吃韩式烤肉。不会再去那家门口有卖热腾腾的小丸子的电影院。不会再在深夜着急地跑向小诊所。不会再去逼仄的地下服装城。不会再用黑人牙膏。
我想我也应该,不会再想起一个人突然就笑起来。或者突然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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