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表面温文尔雅,实际是个“暴君”
在我的恩师中,使我对语文和文学产生兴趣的是常玉铭先生。他表面温文尔雅,实际是个“暴君”。
常玉铭先生是我读师范时的老师。之所以说他温文尔雅是他对其他同学轻声细语、耐心引导,说他“暴君”是专对我严厉无比。初识常先生时我16岁,假小子的性格和装束,兴趣广泛且有些浮躁,不喜欢文科,最不喜欢就是语文。清晰记得先生第一次走进我们班,如一尊很写意的“雕像”。他未开口直接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板书这字体让我有惊鸿一瞥的感觉,心里对这尊“雕像”不那么讨厌了。可我还是边读老师的名字边笑,引来了先生黑色宽边眼镜后的“特大号眼睛”的注视。
我最大的享受就是看“暴君”写板书,经常因光看不记笔记被他“骂”,“暴君”就是我当时给他起的外号。可不知不觉,鬼使神差的我开始模仿他的字……
一天早读,脑子里萦绕着“暴君”读骆驼祥子的京腔,开始仿读起这篇课文,不知怎的我好像陷入了角色,居然产生旁若无人的感觉。突然“啪啪”声吓了我一跳,不知什么时候,“暴君”站在我身后鼓掌。他不是班主任,无需每天准时出现在教室,盯着我们早读,因此,他猝不及防的出现令我居然有些恼火。当天语文课上,“暴君”让我读骆驼祥子,拗不过就读了,我又一次“旁若无人”。之后的掌声是“暴君”带着全班给的,那感觉好爽,至今难忘。
写作文是我最大的坎儿,“暴君”给的题目不感兴趣也写不出来。一天他居然让我自己选题,我写了想象中的自己《小红豆》,他在班上有声有色地读了且给了很高评价,当时那种复杂的心情至今难忘……他对我的严厉一下被我淡然,并决定不再叫他“暴君”。之后的三年,我们和先生成为忘年的朋友。
成为朋友后,我们听他讲了很多故事。他小时候是个结巴,他的语文老师每天逼着他唱一首歌、读一篇文章……不知什么时候他因读书广泛而写作优秀,也不知什么时候因老师对他训练有效而不结巴了。之后,大学时他选择了中文,做了一名语文老师,因为教学优秀,经常应电台邀请在“收音机”里讲美文说故事……逐渐地,第一次在我脑海中形成的“写意雕像”变得高大、写实并有了光环和色彩。
长大后我也成了你,虽然我被保送学习绘画专业,做了美术教师,可我多年的教育教学初心都是先生给的。我为学生做的、对待教学的态度、在课堂上讲课的样子、连写板书时的奔放和顿笔都有您的影子,这大概就是传承吧。我是个幸运的人,求学之路上遇到的都是以身示教、因材施教、德高鸿儒、润物无声的恩师。
我想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红烛精神不仅在恩师那个时代是神圣的,在未来的教育领域也会同样闪耀光芒。新一代教师不仅会继承恩师的崇高德行,更会自律自强,敬业思政,在第36个教师节之际,我祝亲爱的同行们教师节快乐。
(作者系首都师范大学学前教育学院副教授)
来源:人民政协报教育周刊
作者:刘丽新
编辑:郝雪 黄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