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中兴》之二十三：既得陇 复望蜀

建武六年(公元30年)三月，公孙述派田戎出江关，招集旧部，想夺取荆州，没有攻下。光武帝刘秀诏令隗嚣[wěi áo]，准备从天水伐蜀。隗嚣上书，推托栈道毁坏。皇帝知道用他不上，谋划讨伐他。

四月，皇帝派耿弇盖延等七位将军从陇道伐蜀，先派中郎将来歙奉玺书令隗嚣协同。隗嚣多方推托，来歙[xī]愤怒，责问隗嚣："皇上以为你能看清形势，所以亲笔写诏书给你。你为表示忠诚，既然派了儿子为人质，却反而满口假话，是打算被灭族吗！"冲上去要打隗嚣。隗嚣起身入内，指挥兵将杀来歙。来歙[xī]手持符节，从容上车而去。隗嚣派兵围捕，部将王尊劝说："来歙虽然是单车远来，但他是皇帝的表弟，杀了他无损于汉朝，相反却会招来灭族之祸。”来歙讲信义，言行一致；西州的将士都器重他，大多为他说话，所以他才能东归。后来王尊在来歙[xī]的劝说下降汉，被封为向义侯，拜太中大夫。

五月，隗嚣发兵反叛，派王元占据陇坻，伐木阻断道路。汉军诸将与隗嚣开战，被打败，撤下陇山。

十二月，皇帝令耿弇进军漆县，冯异进军栒邑，祭尊进军汧县，吴汉等驻屯长安。冯异还未到栒邑，隗嚣已派王元、行巡带领两万人下陇山，分道取栒邑。冯异带兵急驰，先进栒邑，关闭城门，偃旗息鼓。行巡不知，来到城下。冯异乘其不备，擂鼓树旗，冲杀出来，敌军大败。祭尊也在汧城打败了王元。于是，北地的豪强都背叛隗嚣投降。诏令冯异进兵义渠，打败了卢芳的将领贾览和匈奴的日逐王，北地、上郡，安定三郡全部归降。

隗嚣上书谢罪，推说是：官民闻大兵来到，惊慌自救，他阻止不了，愿受责罚。群臣认为隗嚣[wěi áo]傲慢，请求诛杀他的儿子。皇帝不忍心，回书信说：“如果你能收手，就派隗恂的弟弟到朝廷来，爵位奉祿都能得到。我已年过四十，在军中十年，厌恶浮语虚辞。做不到，就不要再说了。''隗嚣[wěi áo]知道皇帝已经看出他的欺诈，就派使者向公孙述称臣。公孙述封隗嚣为朔宁王。

建武八年(公元32年)春，来歙带两千精兵劈山开路，袭击略阳，斩守将金梁。隗嚣大惊说：''怎么这样神速！”皇帝听说得了略阳，十分高兴，说：“略阳，隗嚣屏障，心腹已经坏了，制服肢体就容易了。”吴汉等听说，争着飞驰前往。皇上认为隗嚣必定要去攻略阳，久攻不下，士兵疲惫；汉军乘机进攻，必定取胜：就诏吴汉等回来。隗嚣果然派王元、行巡、王孟、牛邯等把守各要道，自已率几万大军围攻略阳，公孙述也派李育、田歙带兵助战。他们挖山筑堤，引水灌城。来歙与将士拚死坚守，箭用完了，就拆房断木作为兵器。隗嚣全力进攻，几个月也未能攻下。

夏，四月，皇帝亲征隗嚣，西进到漆县，召马援询问。马援说隗嚣的将领已有土崩瓦解的趋势，进兵一定能取胜；又在用米堆成山谷，指画西州形势和进兵的道路，来回分析，十分清析明白。皇帝说：“敌人全在我眼中了。''第二天，大军进发，来到高平县第一城。窦融率领五郡太守和羌人，小月氏等部的步骑兵几万人，辎重五千余車，与大军会合。皇帝亲自迎接，安排盛大的酒宴，用特殊的礼节招待他们。于是，共同进军，分几路登上陇山。

皇上派王尊用书信招牛邯来降，拜为太中大夫。于是隗嚣的大将十三人，所属十六县，部众十多万人全都投降。隗嚣带着妻儿奔西城，投奔大将杨广；田弇、李育退保上邽。略阳解围，皇帝慰劳、赏赐来歙。皇帝下诏书劝隗嚣：''若束手投降，父子相见，性命可保。如果要做黥布也随你之便。''隗嚣最终不降。于是皇上诛杀了他的儿子隗恂。皇上封窦融、其弟弟的朋友及五郡的太守为侯，令他们回去。这时颍川的盗贼又兴起，河东守兵也叛变，京师骚动起来。

秋，八月，皇帝安排吴汉、岑彭围西城，耿弇[yǎn]、盖延围上邽[guī]，说：“两城攻下后，便可率兵南击蜀贼。人苦于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每一次出兵，头发胡须就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