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门文学》(散文类)】朱梅英作品《雄鸡一唱天下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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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朱梅英,笔名禾子。独立写作者。有作品入选《中国短诗精选》《诗谱》《李锋评诗》《大西北诗人》等,在【黄河文学】【黄河圈子】【作家导刊】【文学流放地】【中微诗】【西汉水文学】【西河风韵】【中国诗歌报】【精品阅读】【雪魂诗刊】等网络平台发表几百首作品。散文小说偶有发表。【梅苑心语微驿站】小编一枚,中国诗歌报临屏三室副主编。热爱生活,喜欢诗歌,摄影,旅游。初心不改,愿在尘世里遇见最美的自己。

雄鸡一唱天下白(散文)

文/朱梅英

从小生活在山里,连绵起伏的山峦,蜿蜒曲折的小路,稀落的村舍,寂静而空旷。村里的生活是清冷单调的,却也是丰富多彩的。

村子是落后的,原始的。因其原因,我才听到了不同凡响的音乐盛典。

最早入耳的是家禽们的原汁原味的古典音乐。

一大早,大红公鸡就站在墙头上伸长脖子,脸红耳赤地练起声来。它是拂晓的使者。“雄鸡一唱天下白。”记得当时小伙伴们爱玩丢手绢的游戏。一圈人围坐在一起,由一人转圈传递手帕,我们一伙人就拍着手,唱着“丢手绢,丢手绢,悄悄地丢到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丢手绢的人丢了手绢到一个小伙伴的后面,那个人就要被拉起来,站到圈里表演节目。活泼开朗的人会唱个歌,跳个舞什么的,性格内向的人只好学公鸡打鸣,调皮捣蛋的还会捏住鼻子,故意拖长鼻音,而且在鼻尖上贴上一瓣红色的花瓣,那种模样惹的我们哄堂大笑。

紧接着,母鸡也一摇一摆地从鸡窝里出来了。“咕咕哒――咕咕哒――”,报告一天的成绩,我总是要加上一句:“咕咕哒――咕咕哒――取蛋来――”这时,家里就热闹起来了。妈妈催促孩子们起床,爸爸已经给骡子添上了草料,骡子高兴的打着响鼻,用它那长长的大板牙津津有味地享受它的早餐了。包谷“咯噔咯噔”地响着,草料在它的嘴里“嗞儿嗞儿”着。另一边的厨房里,妈妈的风箱“呼哧呼哧”,冒着热气的一锅水已经烧开。一缕麦麸、玉米渣、菜叶子的混合味飘来,那是妈妈在给猪仔们烫食呢。等晾温了,随着脚步声,小猪们就在石槽里争先恐后的抢吃起来。羊群也开始骚动起来,抑扬顿挫的叫声在后院传来。

清晨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谁家锅里的饭糊了,一闻就知道是撒饭。我们的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早餐一般是拌汤,或者鸡头疙瘩面,亦或者搅团。有一段日子总是洋芋搅团,这种味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妈妈说,白面少,锅里垫点土豆,用的面少,能节省出许多白面出来,以便中午和晚上吃面条或者面片。我不是个挑食的人,但也禁不住见天的洋芋搅团,就盼望能吃上一顿好的饭菜来。

好的饭菜也无非就是手擀面,切成席子宽的面条,炒上一些菜拌着吃。肉是逢年过节才有的,我从不记得它的味道,因为吃肉的次数少之又少,在大脑里没有多少印象。但只要谁家用葱花炝饭,那香味能弥漫整个村子。深深的嗅一下,简直妙不可言。

等条件稍微好点后,妈妈隔三差五的就给我们做烫面饼吃,这可是妈妈的拿手面食。全村都数不出第二个比妈妈做的好的人。

妈妈先用刚烧开的滚水烫面,面事先放到盆里。三根筷子捏到一起,一只手倒水,一只手搅面。等手底下觉得面软硬适中时,妈妈就在案板上先撒上面粉,再把搅好的面团放到案板上揉好,擀开,放上菜籽油,姜黄,酷豆粉,抹匀后卷成卷,切成一段一段,一段再一拧一压,擀成薄薄的小圆饼。锅里放上菜籽油,要多些,然后两面都烙成金黄色。烙的时候要时不时用锅铲翻动。火候是关键,火大就烧焦了,火小又上不了色,吃起来也不酥脆。妈妈把火烧的不大不小,麦草在灶糖里慢慢炜着,一个一个烫面饼就出锅了。装盘时放点盐粒,如果喜欢甜食,也可以放点糖。我们往往等不到烫面饼晾凉一些,就抓起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鸡儿们在院子里大摇大摆地找食吃,不时还会在院子里拉上一坨鸡屎,小鸡们饶有兴趣的在鸡粪上抛上几爪子,再啄一下,味道不好吧,在地上左右擦一下嘴尖,接着就“叽叽喳喳”地向我们跑来,抬起头瞅我们的嘴,希望分享一点美味。这是就忍不住撕一点下去,它们就在脚底下争争抢抢地开始了。

我们的吃相也是极具特点的,不是坐在门槛上,就是蹲在墙根下。兰州有句顺口溜就是这样形象:乡里人进城,西关十字一蹲,甜馍馍下葱。爸爸端着一大碗撒饭,靠在门前的墙根下,菜放到上面,像一座小山。他先从一边开始第一筷子,然后转着圈吃,饭和菜两层一起夹上送到嘴里,吃到最后,他的撒饭还像座小山,碗边上干干净净的,不像我们,吃完了碗上糊一层。我们总学不像,只好胡乱地吃上就好。(节选)

中国诗歌报和天安门文学荣誉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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