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是个局

文/寇研

平素我是喜欢喝点酒的。与三五好友边喝酒边聊天边晒太阳，一个下午就轻轻松松度过了。

但独酌也不错。开一瓶酒，就着一碟瓜子，追一部剧，任性到凌晨两三点，也是很好的享受假期的节目。

不过春节期间若回老家的话，我的这项娱乐就算是泡汤了。顶不住老妈的唠叨，熬夜追剧是实现不了的，至于酒嘛，我自觉自愿坚称自己滴酒不沾。

春节长假，亲朋故旧走动，以及各种理由的请客不断，当然是少不了酒的，最常见的中国式饭局里的酒水搭配，莫若桌面三大件，啤酒、饮料和瓶装白酒了，有酒就会有酒局。

所谓局，又通常会有一些社交性的、繁复的规矩。比如，“一个人从来不会为自己倒酒；一个人为别人倒酒，反过来，别人再为他倒酒，这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大贯惠美子《作为自我的稻米》），而在这个过程中，互相的斟酒又往往伴随一套无趣又貌似不可避免的谦辞。

再说到敬酒，敬酒须遵循以不得罪人为目标的顺序安排，敬不同的人须准备不同的敬酒辞，且端酒杯的姿势都得依你与对方的关系而有些变化，与长辈间、与同辈间都有不同，回敬时又有特定的礼仪。

甚至该敬的酒敬完，各自消停下来吃菜喝酒，这时每喝一口酒又还得与身边的人碰一下、再来回谦虚一番，以示尊重……

尤其是酒局中还通常都夹杂些陌生面孔，从前不认识以后也不会再碰到，今生今世唯一的交集是邂逅在同一个酒局，却还得互相敬酒，假装你我真是有缘人，绞尽脑汁说些中听的话。

一句话，既入了酒局，就别想再好好说话，好好喝酒。而且只要你端杯，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经被认为自动进入这个局中，须自觉履行酒局的社交性义务。

在我的喝酒经历中，难免会因为阅历浅，在不明所以的情形下栽进这种酒局，烦不胜烦。后来我学聪明了，每临这种场面，当别人礼貌性地要斟酒，我马上摆手，很淑女地表示自己从不喝酒。

于是，大过年的很多人都放开了喝，对我而言，却算得上是我的禁酒期。

很多年来，我妈也都有喝酒的习惯，睡前来那么一小杯，但神奇的是，不管是有客人来，还是只家里人在一起吃饭，只要是饭桌上摆的酒，她从来不沾，无论怎样的劝诱都奈何不了她。

现在想想，也许老妈老早就领悟到了这一点，只喝自己想喝的酒，不喝客套的、勉强的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