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暗波涌动下的水产供应链（三）
上文中提到在水产供应链中，创造价值方法很多，例如“稀有性”、“品牌”、“速度”、“减废”等。在全球水产中，鲔鱼是最普遍的，全球鲔鱼产业产值超过420 亿美元，但供应链所赚取的利润，正在使鲔鱼物种严重耗竭；全球鲑鱼主要产自挪威、智利、苏格兰、加拿大等国，其中有70% 是人工养殖。在水产供应链暗波涌动的今天，政府应扮演好价格波动的稳定者角色，实现整个供应链稳定、高效地供应质、量相当的产品。
拯救整个海洋生态，供应链管理的手法必须“逆着做”。一般我们所知道的供应链管理，都是希望减少供应链层级、提升运送效率、强化信息连接、降低库存等目的；如果我们希望某个供应链体系被逐步瓦解，只要让那些原本促进供应链运作的效率因子变得无效，例如电子商务网站禁卖、运输系统禁运、进出口关税提高，甚至增加购买人的罚则。
有的政府会通过配额（每年最大捕捞量）、执照（渔船捕捞执照）、限制捕捞区域与时段等措施保护濒临灭绝的水产品。越是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越容易出现违法活动，整个水产供应链，最难管理的其实是上游部分，政府与其投入心力在源头，不如加强水产供应链“最后一公里”管理，因为水产一般仅供食用或是生技应用，锁定末端销售渠道，再搭配建置水产追溯系统，则各种水产供应链即会逐一现形。
鲍鱼、鱼翅这两种海鲜，是所有水产品中最独特的。一般海鲜产品一旦离开水面，就得和时间赛跑，否则新鲜价值快速降低，而鲍鱼、鱼翅则能在干燥状态下保存，只要保存条件好，反而存放越久价值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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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育类水产之——鱼翅
鱼翅主要来自于鲨鱼，其实鲨鱼全身都是宝。有科学研究发现，鲨鱼似乎是惟一不会罹癌的动物，因此鲨鱼软骨也被拿来做成抗癌产品；鲨鱼死后牙齿不易腐化，因此其牙齿的外表涂层成了牙医与牙膏企业最有兴趣的研究项目；鲨鱼肉不仅人可食用，也可做为动物饲料；鲨鱼皮有丰富的胶原蛋白和微量元素，成了化妆品的重要原料；鲨鱼肝的重量约占整条鲨鱼25%，鲨鱼肝油对于免疫系统的强化也有一定功效；当然，最有价值的就是鲨鱼鳍，也就是俗称的鱼翅。不过，也有许多科学家持反对态度，因为经过验证，鲨鱼其实也会罹癌，而且因其处于食物链上层，反而在鱼鳍部位累积大量重金属，经常食用鱼翅或是鲨鱼制品，并非真如商人所说的那么美好。
鱼翅的主要输出国和地区有西班牙、印尼、台湾、新加坡、日本。全球的鱼翅市场每年大约有4~5亿美元消费额。从开始有具体统计资料以来，香港就是每年鱼翅进口量最大的地区，仅在2015年，就参与了全球50%的鱼翅交易，其中90%以上是鱼翅进出口通过海运完成交易。据统计，为了满足庞大的市场需求，每年约有八千万至上亿条鲨鱼被宰杀，实际数据甚至可能更高。鲨鱼被捕捉后会被割下鳍，价值较低的躯体则会被丢回海中，由于鲨鱼必须不断向前游，让水通过鳃，否则无法得到氧气，没有鳍的鲨鱼在海里无法行动，只能慢慢在海中等死或是被其它鱼类吃掉。除了鲨鱼之外，魟鱼也是重要的鱼翅来源，而且魟鱼鱼翅在市场上的价格比鲨鱼鱼翅高约二倍。鲨鱼以受伤的海洋哺乳类、鱼类和腐肉为生，剔除生态环境中较弱的成员。
鱼翅供应链的管理重点，应该是如何“降低”整体供应链的运作效率，让流通成本变得越来越高，达到减少交易次数的目的。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并不困难，香港的鱼翅进出口占据了全球一半的交易量，只要有效抑制香港的交易量，就相当于扼住整个鱼翅供应链的咽喉。其次，针对现有的鱼翅进出口交易，只要做到更严谨的溯源追踪，通过严格的关税控制，达到逐年减量目标。在2016年初，许多大型空运、海运公司共同发起了拒绝运送鱼翅的宣言，UPS、DHL也已明确表态不再承运鱼翅相关制品，而那些仍保有鱼翅托运服务的企业，也面临着越来越大的抗议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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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育类水产之——鲍鱼
鲍鱼原产于温带或寒带海域，适合生长的水温为18~22℃。因此如果要在陆地上养殖，就要持续抽取深层海洋水为鲍鱼生长提供所需的高盐、低温环境，且每二、三天就得喂食饲料，甚至需要定期喂食抗生素。
鲍鱼主要的进口国和地区也主要集中在亚洲，包括日本、香港、台湾、澳门、澳大利亚等。鲍鱼目前没有受到国际主要航运公司的禁运，中国一直想通过物联网优化养殖渔场的环境管理，并借助其强大的电子商务能力打开更多鲍鱼销售渠道。
南非是目前全球第三大鲍鱼输出国，特别是其野生鲍鱼，在市场上倍受青睐。巨大的商业利润也使得南非盗采野生鲍鱼问题屡禁不止，非法捕捞的鲍鱼通过贿赂、掩护（例如将鲍鱼夹藏在冷冻货柜）或是先将鲍鱼出口到没有管制的邻近国家再通过渔民海上走私等方式被运输到亚洲各主要消费国。要完全杜绝这些走私管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在管理上，可以通过要求大型渠道企业、餐饮企业必须购买合法进口鲍鱼的手段，阻断非法野生鲍鱼供应链与消费终端的联系，直接管理供应链的“最后一公里”。
从现实来看，要想改变传统鲍鱼消费地区的饮食习惯是非常困难的，但政府可以通过提升水产养殖技术，让以往从事非法捕捞的渔民能安心生产。在整个鲍鱼产业链中，消费者追求的是新鲜、好吃的鲍鱼，生产者追求的是高利润的鲍鱼销售，政府作为市场监管者则需要通过持续的海洋保育政策，扩大鲍鱼在经济海域的养殖范围，为鲍鱼养殖提供洁净的海域。其实大自然一直在告诫我们，每个人的需求并不冲突，只是一直用错了方法。
（本文不代表本刊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