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郑信平||今夜无眠（散文）

今夜无眠

作者：郑信平

    主编：非    鱼

年轻的老岳父，才六十四岁，这次从本月二日住进医院，已近一个月，病情未见好转，倒有恶化迹象。接到妻子电话，下午原本是当儿子学校家长学生的我，匆匆赶往医院。傍晚时又骑个电瓶车二十里，赶回家，接上儿子女儿，到医院来陪陪姥爷。

妻是岳父母的独生女，关云长大意留遗憾之地人，因表姐在这边工作，故大学毕业后也到这来了。恰巧我同学毛奇芳是她表姐同系同事，看到了工作不久的妻，就做好事，介绍我俩认识。也是姻缘吧，我俩就这么成了，谢谢毛奇芳。姻缘，千里万里，就是这么神奇，此后，我也乐于当月老了。

自08年我和妻结婚后，岳父母就离开生养了他们五十多年的家乡故土，搬来千里之外的上饶，全身心地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费尽了心思，操尽了劳累的心。而五十多岁的岳父，在老家，是“玩”得风生水起的，做生意、打花牌、钓鱼、种棉花，等等，都是随心所欲，舒舒服服，从没有恼人玩不转的。但到了这，一切从头开始，对于五十多岁的外地人来说，确实是不应该。但正如我老家俗话说的，“水总是往下流的”，天下父母心啊。

岳父聪明能干，是父母的第一个儿子，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也是早两年过来这边的。岳父遗传了妻爷爷的良好基因。在他们那农场，是顶呱呱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开锯木厂家具厂，八十年代，在农场主干道那修建了四直三层的楼房，高大气派。妻也从没享受过我冬天冻得像狗弓着背，夏天瞧人吃冰棒流口水的多姿生活，她一天的小吃开销我一年都顶不上。

作为家里的长子，岳父和她的姐姐（妻的姑妈)在他们的父母年迈后，履行了长子长女的职责。兄弟姊妹五人，老三读书乃至大学毕业后在襄樊的安家成家，老四的工作成家，最小妹妹老五的出嫁，都是他和姐姐在操持把关，而兄弟姊妹们也乐于听从老大老二的操持安排，各家的大事乃至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几乎听从他们的安排，乐得个清闲自在。姑妈岳父是一辈子的劳碌命。

因了岳父母的宠爱，妻从小是家务事没粘过。由此，和我们住一起后，所有的家务活，基本都是他们包了，大至买菜做饭，洗衣拖地，小至衣服缝补，都是他们忙活的范围。当然，最大的功劳，是我儿子女儿的全天候保姆。

不可否认，两个小的，大的现在已是十二周岁，读初中一年级了；小的六周岁，已是大班。印象中，只是满月内，要吃母乳，和我们睡一起，出月后，都岳父母他们照顾。

现在的小孩，读书接送是大事。自我儿子上幼儿园起，都是岳父母在接送。从小小班700米外的三保，每日两趟，到小学后的每日四趟，一里多路，风雨无阻。人说天下父母心，隔代亲，我看确实如此。

而如今，已上初一的外甥，每天早上六点天没亮就起床，随之而起的是岳父母他们，做早餐。

默默接送这么多年，外甥已然是大小伙了，都比姥爷高过半个脑袋了，也更结壮。而可爱的外甥女，也是聪明伶俐，绕着病床，爷爷爷爷叫个不停，多希望她的姥爷快快好起来，接送她上学，骑着电动车，载着她和婆婆，到乐园、信江边游玩。

开朗的岳父，此刻躺在病床上，任由医生护士在忙活着，打针，穿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嘴巴斯斯往里吸气，可能确实打针蛮痛的，或者病灶那很是疼了。可坚强的岳父，愣是没哼出声来。要是在平时，爱开玩笑的岳父，看到打针的护士，或者来查房的医生，都会声音洪亮地聊上呢。

乐观向上，一辈子努力，与人友善的岳父，从没向困难低头，也从不向不顺屈服。

忙碌了一阵，岳父现在安静地睡着了。但愿一觉醒来，岳父仍是生龙活虎，为我们拖地，买菜，接送可爱的外甥外甥女。

（2020年12月28日夜于市人民医院）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郑信平，江西玉山人，四川大学毕业，哲学博士，曾在乡镇、县级政府任职，挂职中国人民银行总行，现为中部某省地级市公务员，从事金融口工作。喜藏书、阅读，也喜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