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本硕源:吴昌硕的“仿”
新东方主义油画第一展(2019.8.10)悟到的画理,最重要的一点是:需要全面认真地学习国画的主流。“学习国画”的意思是“用油画画国画”,并且是学习国画的主流,就是学习历史上国画的主流画家及其作品。“全面”的意思就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是尽可能多的学习历史上的国画大师。
用油画画国画,就是用油画的工具,把国画画到画布上,而不是宣纸上。
学习历史上的大师,就涉及到一个问题:是不是要大量地临摹他们的作品?
为此我也尝试过临摹,比如用国画工具在宣纸上临摹齐白石的画。我发现国画实际上是不可能临摹的。
为什么呢?
因为国画的水墨在宣纸上的效果几乎是不可控的,也就是说同一个画家,一口气画十张同样的东西,结果张张是不一样的。水墨在宣纸上的效果变化无常,画家也不可能刻意去控制到一样。同一个画家尚且如此,一个学画的人去临摹大师的画,是不可能。油画的材料,就是画布和颜料,效果跟水墨宣纸差别非常大,因此临摹国画是完全不可能的。只能是刻意地去“做”效果,就是用多次的涂改去模仿出国画一笔下去的效果。但是这样也就失去了国画的本意。
比较合理的学习方法是我们说的“半临”。在学习吴齐体系的时候我发现吴昌硕有一个学习方法,叫“仿”。跟我们说的半临是差不多的。
齐白石有一次说过:“吴昌硕画山水的落款,从来都很谦虚,总是“仿某某人”,“拟某某人”......”参见:
看了文中所附的吴昌硕几幅画,的确有题,题中隐含了学习别人的意思。比如《竹林七贤图》,他题中写明了是看到石田翁(沈周)的兰高册(疑为《庐山高》),觉得遐趣横生,“兹就彼蹊径作竹林七贤图”。看沈周的庐山高,再看吴昌硕的竹林七贤,两者之间的确有相似之处。不过完全不是临摹。这是一件为学习而“仿”作。
文中另一件吴昌硕仿八大山人的山水,吴昌硕的题就更明确地说出他对“临摹”的见解。他说“画家传摹移写自谢赫始,此法遂为画家捷径。盖临摹最易神气难得。师其意而不师其迹,乃真临摹也。”这件按照吴昌硕的题,应该是他仿八大山人的那件《仿董北苑山水图轴》。八大在自己那张画的右上角简单题了“仿董北苑”。吴昌硕列举了史上众多名家学北苑的山水,断言“各个不相似”,“俗人为之定要笔笔与原本相同”。吴昌硕这件与八大那件相比,有相似处,但是很不同。
看得出来,吴昌硕是实践自己的临其意而不临其迹。
我们学习吴昌硕,当然要学习他的绘画思想,而他关于临摹的见解,他仿画的学习方法,是他治学的精义,必学之。
我们学习吴齐体系的画,都不采取临摹,都是用油画临其意。就是我们所谓的“半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