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經二十四篇】第二十二篇

二十二、無識論

  無識之玄,先於識之未發,往來之識諸儲無識。無識者,悠悠萬載之來去,是故未來之識於無識中冥流,已去之識於無識中幽鬱。
  無識者,識之始也。識者,道之母也。無識者零也無也,道者一也有也,識者一之見也。故,無識不生道而存道也。識見於一而生道焉。道也者,萬物、萬象、萬性、萬理、萬心、萬思之有者,無識者處幽冥之未發。故,道者識之軌,規其一也。
  是以無有人言者,其無不存焉。有無人知者,其無不立焉。蓋其言之性生,發於心而自達,取無識耳。
  是故夢想天外,今日無而千年後有;新辭造物,昨日無而百日後生。其理歸一,還於零而已。歸還者,一於零也,成道者,零至一也,如花落腐朽為泥,歸納於根。一與零間,唯機而已。機也者微也,微者不足一也,蓋不足者彰形皆由自然,亦或人為之自然,是乃聚宇宙、天地、時日、變化、文物、人事、心智、百藝、夢想之所巧,然後偶發之,所好之。故不足之因構圓融之果,其起於零而成於一矣。是以無識幽幽,合道創天地,萬物孜孜,自然化身心而已。
  論說,人外之萬物皆無知,蓋因人之有知而強自以為知之。萬物有知,皆因人之以知而強自以為解之。所以萬物之存,知邪?無知邪?人之所慮,皆納於無識之存矣。是故後人承其想,循其志,格萬物有知者得其所哉。格萬物無知者得其向哉。無有之發,起於無識之識,其識者皆偶合於道,幽幽鬱鬱,大巧不巧,機矣機矣。
  萬物存性,人非獨別。百川至海,水性皆同。人也,聚萬象之所精,如川入之海也,若土累之山也。是故人之所有萬物皆有,人之所無萬物皆無,無者非真無也,有者非假有也。皆無識之未發而已。是故禽獸之好,人皆存之,愛惡之心,獸亦有之。非人之不察,蓋由機也。
  無識之大似無亦有,無識之小似有亦無。吾不知其大,亦莫可量其小。如人夢想之包羅萬象,未見之驚詭難猜。
  譬如千年之前,人欲如禽鳥飛天,千年之後,為究其達,承其志、累文明、輔以技、合以械,使之有術而達飛天之舉。今之未造,蓋其因之未聚,微而未足。然,因與微俱足而後生果矣。是故前人之憾而就後人之功也。是謂聚宇宙、天地、時日、變化、文物、人事、心智、百藝、夢想之所巧,然後偶發之,所好之。
  夫零而一,於念起積累直至近於一也,其所因之繁闊細微,或非常人一生之所能夠,或聚前後人之所能成矣。於今日無可證之實,刻下已生可成之果,蓋由此念已生,概括無形取自無識之間矣。人世之短亦使人視其短,皆因刻下無可就也,故其未達耳。
  零至一,微乎微乎,聚萬物也精也微。故,其所想,其所需,其所用,其未思,其未知之處,皆早存無識中矣。
  識者,乃見萬物、見萬象、見萬性、見萬理、見萬心、見萬思之精微而後發。識似覺也,覺者察之,覺察無識間之所有,亦或無識間之一隅。識無識之全者,上歸無識。識無識之隅者,下合於道。
  故,道德經曰,天大,地大,人亦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覺察於此而入於識,皆識之疇也,無識之隅也。道如自然之跡,自然如識之潛默,以識於自然之先,取自無識,然後同合乎自然乘於道矣。
  識無是非,道無好惡,諧和自轉,滅絕自存。然,物事消存,由性而發,人世動蕩,任性而止。退而觀之,適當生之生時,故好生。遠而審之,恰當滅之滅時,故趨滅。好生而惡死者,因生之所需。任滅而就亡者,因滅之所趨。所以無識至道皆無好惡,但有好惡者,道下之所適化矣。故,人生之道,其知也短,逢生時之所需,固必好生好樂也。
  人者,群也,非群而不能生也。故,愛有家,利有族,仁有國,惠有世。是以國有忠誠意,規法理。世有倡仁愛,互助惠。
  人本道生,時勢所養。故,眾之所性渾渾濁濁,裡有善,中有罪。是故聖賢嘗教,禮仁孝慈為本。人之善者,依群之道。群能助,群能持,群能分工,群能合力,是以人人之好謂之仁矣。人之有惡,惡其欺群之好,群若失群,則有害人人群生之義。是故好惡始所分焉,蓋因喜樂人所繫焉。
  必然也者,人群生,惡不絕。善意念,慾時催。是無識之衡,下秤於道,其生善惡者必然。是識之量,下循自然,其生利害者必然。故,道無常形,無識幽冥。
  是故,人之舉手,其識流焉。人之語口,其識竄焉。嬰兒啞啞,語學於識,手足躍躍,行為於識。故,無識者,證人也闊,眾史可見矣。識者,證事也齊,行為始末矣。是以人之所思即可見也,人之所為即可成也,無先見之見未必不見,僅止於機矣。之所以,人有所惑即可無惑?人之有疑即可無疑?蓋因其證未近於一,方近於一而認其為一,其概可定矣。故曰:微者有積,其積為機,其微始近於一,終非一也,一者始近於零,終非零也。其無盡之大,其無止之小,與無同存,故說有無,諸儲無識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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