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秀侠：漆水不老
黄堡文化研究 第87期
漆水不老
梁秀侠
你突然淹没我要踩下的那块列石
心惊肉跳 泪不能已 不能醒
河对面那 唤不住的身影
走向花飞蝶舞的深处
那分明是母亲
我知道 那山的上面
曾经住着母亲的母亲
漆水 你竟以这无情的方式 撞入我的梦
惊扰了 我和母亲的相逢
初见你时
我被母亲挟在胳肢窝 在列石上欢笑
好奇你在石头上碰出的水花花
还有河边草丛里追不上的蛾蛾
你是快要看见外婆的喜
你是马上就到的哄
漆水 你长流在东西两原的狭川间
你是母亲和她母亲相见绕不开的惦念
神往你时
是因了母亲塑在你岸上的故事
耀窑遗址对岸的半山腰上
窑神庙里住着一个女子
拄着烧火的炭掀
望着外面有没有危险
对岸的哥俩
冷热 窑火 凉水
成就了冰裂纹宋瓷的千古地位
漆水 你以冰冷的姿势走入了我的记忆
纷乱了亲近你的那颗稚嫩的心
感知你时
我已花样年华
你岸边学农的每一个场景里
都能与你的前世今生遇见
姐姐在修地的瓷片中捡拾的冰裂纹小碗
盛满着你泥与火的情仇恩怨
金黄色的麦穗上
闪烁的是你母性的慈爱与温暖
漆水 你湿过我的花鞋当过我的镜
你是我少女心中不辨时空的一帘幽梦
难忘你时
你是我客在异乡述说家时无缺的部分
虽然你失却了往昔的美丽
斑驳的肌肤 隐忍着龟裂
照不见岸上的草长莺飞
留不住列石上湿润的脚印
牵挂与远方被蒸上了云天
但大海一定饱含你信仰般的思念
漆水 你慌乱的容颜
道破你水心思变
梦见你时
你只是一个概念的水
和着我的心疼 我的眼泪 我的记忆
湿透了我半个世纪晾不干的心绪
你不现形态只显威
惊醒的岂只是我这梦中人
你是那片土地的图腾与崇拜
漆水 无论你成了什么模样
你水心不老
我心归巢
该文选自《桃花诗集》，总编和谷，主编赵建铜。
梁秀侠，铜川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党工委书记、局长。
【编辑】孙 阳
【主编】秦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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