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藏「人物」｜老兵众哥

峥嵘岁月 初心不改

众哥让我见识到了真正的军人。

叶城之后大家各自分离，队伍四散，后陆续归家，只剩了阿荣和众哥还在路上。结束骑行生活后我基本上马不停蹄的奔到了深圳，然后投入新的工作，开始了新生活，间隙还会看看队友们的骑行旅程，今天为止，众哥还在新疆持续挑战着，而阿荣也已离疆。在我上班的这一个月里，众哥顶着大太阳骑完了盘龙古道、沙漠公路，继而奔向我原定计划要骑行的独库公路，如今已经完成独库到了乌市，而我，也在朋友圈里围观了全程，有时候是清早起来看看众哥前一日的骑行故事，有时候是过了好几天突然想起来好久没有众哥的消息了便打开众哥的朋友圈看一看。这段日子里，看着众哥走过了人生最多的弯路盘龙古道，被警察拦下了无数次的去途，露营睡到半夜被驱逐，疫情加剧新疆戒严处处找营地，但也会遇到心善的维族小孩一起玩，遇到塔吉克族的婚礼，以及时时惊叹的自然美景……截至8.24日，众哥已经骑行95天，总里程8034公里。

众哥是湛江人（就是那个中国海鲜美食之都），刚刚退役的老海军，听皮总聊起众哥退役前军衔已是师长级，发现了自己对骑车的热爱而放弃了转业为公务员，为祖国奉献了大半辈子的人生最后的时光要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此跑出来骑行。初识众哥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精力都放在如何回怼皮总上面，反而和一旁安静且专心骑行的众哥不太有话聊，只知道这个人骑车真的很厉害，有自己的追求。是同路之后逐渐感受到了众哥的温暖：几十公里的爬坡爬的我着实累死，停下来休息跟震南讨水喝的时候突然收到众哥的热情投喂，“我这里有乐虎、橙汁矿泉水，你要喝什么”，没抵过众哥的热情收了一瓶乐虎，果然运动饮料真的可以续命，之后的骑行一路猛冲到达了终点；三十里营地和队友一起买东西，之前一大片蛮荒之地的时候我有说想吃爆米花，终于到了能买到爆米花的镇子但走进超市看了看价格又放下了，着实贵了一些，结果众哥过去径直拿了一包爆米花结账，一开始我还没有看到，等我们一行人挑完结账的时候众哥把那包爆米花扔给了我，有点诧异，但又有些温暖……海拔4800的无人区骑行其实最怕的真的不是爬坡，而是大逆风，明明一马平川的平路妖风吹起来比爬坡都累，拼尽全力和逆风对抗着实痛苦，刚进无人区那天，众哥还有点高反，在后面慢悠悠的骑着，我也在拼尽全力抗着逆风，突然众哥加速跟上了我，在我旁边同速骑了很久很久，起初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没劲超不了我了吗，后来着实觉得骑起来省劲了才意识到，众哥帮我破了侧风……

众哥保养车子的那晚，我凑过去跟众哥聊了个天，聊他在部队里的生活，跟他讲我曾经遇到过的部队里的兵油子。一路军校当兵走来的众哥真的一身正气，部队里的兵油子他也见过，但哪里没有老油子，坚持自己就好了。聊天的时候发现了众哥胳膊上的纹身，旁边震南提醒道那是海军的标示，仔细一看中间还纹着众哥的编号，独一无二，永远存在。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投身过海军便把它变成了一种永远的归属，那种对国家对军队崇高的情感着实让我震撼。“我来骑行新藏线之前准备了好久，每个周都会出去骑行，骑过各种类型、各种时间长度的路线，两天的、三天的、一周的，还曾经连续24小时骑行过400公里……”同路骑车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众哥一直都很谦虚，也一直都很看重准备，明明很强了还讲自己不太行，标准的稳妥派作风，自然，准备充分对应的就是势必达成的信念，坚持不搭不推无论多难都按计划完成自己的目标，那份坚持的决心和行动有时候真的让人动容，到现在为止，他也依旧按计划在路上走着。

路过康西瓦烈士陵园的时候，强哥和众哥进去瞻仰了每一位因保家卫国而去世的烈士，眼光里饱含着复杂的情绪，还一边为那些至今不能留下名字的烈士惋惜。我们经过的后一天就有一个网红在烈士陵园里对烈士不敬还上了热搜，后来叶城饭后酒余聊起来这事，众哥讲到如果自己遇到他一定不会放过他，强哥也讲一定会打得他满地找牙……酒后还聊过很多话题，有些会涉及到国家大事，一向不太讲话的众哥情绪激烈起来，那份爱国的激情被激发，一身正气。此时此刻，想到众哥，仿佛看到了海明威笔下《老人与海》中的那个老人，或者我更愿意称为硬汉，亲自用行动告诉了我什么叫“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这才是真正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