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青语1】德化楼下看门的老夫妻……

学校德化楼下看门的是一对老年夫妻，老头儿脊背佝偻，老太太头发花白，两人都不善言谈，整整一年多的时间，进出门遇到了，最多也就是点头致意，礼貌而过。

几个楼层的楼道垃圾口，之前都是各班学生负责清扫的，这对老夫妻来了之后就基本解放了孩子们。他们或倚墙而蹲，或席地而坐，将学生们扔掉的废纸卷子，一一沓起来，拿回去当废纸卖。这项“工程”多少影响了清扫垃圾的时间，我一度不满，但看到二人年岁已高又不忍心说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了。

上周的一个晚上，因为需要编辑四中学生来朗读的公众号，我加班到晚上10:40才出教学楼，学生们早已进入梦乡，空荡荡的教学楼除了一楼值班室里的等亮着，就我一个人。我走过德化楼前的垃圾桶时，忽然被从垃圾桶里转身过来的黑影儿吓了一跳，原来老太太正把上半身探进垃圾箱里，将里面的废纸张一一拽出，想必是怕白天被学生看到影响不好，才选择这个时间来捡废纸，我的意外出现似乎也惊吓到了她，干站在那里，讪讪地笑笑，竟有些不知所措。挺震惊的又表达不出来，我赶紧离开，骑着车子回家，心里无比难受。

第二天，我来到办公室，看看有两个上届学生不要的铁皮柜，柜子里还有毕业学生丢掉不要的书，我自己原来也堆积了一些废卷子、废书样，估计卖废品也就是几十元钱吧，不如送给老两口吧。中午学生回宿舍午休，教学楼里又空了，我趁这个时间，找到老大爷，我说您帮我把这些东西都清理了吧，都送给您了。老头非常开心，在搬了几次清空物品后，专门来给我打扫卫生。我推辞说让他不要管，我自己打扫或学生来给打扫都好，让他去休息，以后我办公室里所有的废纸我都给他留着，老头感谢着，顺手把我垃圾桶里的垃圾袋带来出去。

班主任这活儿早起晚睡，中午如果不休息一会儿特别难受，我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眯了一会儿。再睁眼时，老爷子正站在我跟前，我不知道他什么是后来的，应该是站了有一会儿了。他见我醒了，笑着说刚才的废纸里，有个笔袋，一打开，里面竟然有200元的现金，就紧着给我送过来了。我实在想不起哪来的这200元钱了，应该是毕业学生搬书过来时，不小心就丢里面了。我对老大爷说，这不是我的钱，是我学生的，但是他们都去上大学了，这钱就给您吧。老头竟有些激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那不行，那不行，不是咱的钱咱可不能拿。”说完，放下钱转身就走了，我竟一时感动，忘掉言语。

周星驰在《长江七号》里对小迪说：我们虽然穷,但是不能说谎，不能打人；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能拿；要好好读书，长大要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这台词在这一刻竟如此应景，这对老年夫妻是最普通的、最底层的劳动者，但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人性最耀眼的东西：勤劳、善良、本分、真诚。在举国欢呼庆祝第35个教师节的时候，这对老年夫妻给我上了宝贵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