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对浪花说青居(八)
八:电站
坐对浪花说青居
——逍遥客
嘉陵江顺着浪的意思,奔腾起伏,又顺着海拔高低,一路向南,努力地实现着自己的梦想。青居山横出,挡住去路,艺术地把浪花编织成一个359℃般的花环,也许南充的本地人,像带孩子一样,为了嘉陵江好养,取了一个通俗的名字——牛肚坝,而最近来了个艺术家,又取名第一曲流,花环、牛肚坝、曲流便在这生了根。这花环,长约20公里,曲流系数为42.75,更因人们喜爱,千年的履痕,踩成了上、下两个码头。码头之间,不过百余米,一高一低地站在自然落差五米以上的山麓,相守相望,观望着南来北去的人们,其间的小丘脊梁上,青居古镇便加速地繁衍。
煤油照亮了书本,桐油点亮了经济,也
不知是谁从水中挤出了电,被留洋归来的骆敬瞻俘获。这个清朝1921年的状元,并不安分在资中老家,欣闻青居风流,踏空而来,找到川北自治筹备处的正、副主任张表方、盛克勤,要在青居的小丘梁下挤出电来。三人一拍即合, 1923年设计勘探,也许青居山神有怨,终因所需建材难购,加上经验、技术不足,仅试钻之后,挤电的梦想便搁了浅。但平静的岁月之湖已被投入了石子,四起的微澜不断荡漾着。1939年,省水利局勘测再次论证,次年4月便成立了“青居水电工程计划委员会”,募股筹资,但遇干旱,时又逢日本狂轰烂炸,募股失败。
青居、青居人开始纳闷:难道上天不眷顾川北民生?但南充人偏要在青居曲流的颈项上挤出电来!1944年9月4日,两度失败的电站建设又摆上了桌面,也许南充感觉到方位不利,省水利局、嘉陵江水道工程处、南充水电特权股份有限公司选在重庆签订《青居水电联办合同》,成立“青居水电工程事务所”。10月1日,时任专员陈开泗在青居电站开工现场主持开工。于是,大山的汉子们走出大山,聚集在青居,在嘉陵江上打围钻山,与飞卷的浪花搏斗,多少汉子蜗牛般地卷曲在暗无天日隧道里,像蚂蚁一样啃着大山的骨头,但青居山是坚硬的,与大山的汉子僵持着,耗尽了多少汉子的力与血,僵硬了许多尸体。而统治者的争斗腐败,根本无视生灵的存在,疲惫不堪的川北汉子找不到怜悯,只得拖着疲惫的身子,行尸走肉着,进度便大打折扣,工期两年被拉长成五年,连物价也被拉高了,折腾耗费黄谷5万余斤,合16.1万银元,仅完成随隧道72%,及前池的68%,成了蓄水池和蓄水残垣,还是停了工。青居人多年夙愿又一次破裂,只得望着滔滔嘉陵江水怆然。
新中国带来了光明。1963年11月,省委吹响“以电机灌溉为主,提普结合,综合利用”号角,第二年11月20日,2万多的青居电站建设大军在青居誓师了,青居也沸腾了起来。一声炮响,惊醒了沉静的山谷,叮叮噹噹的敲击声,汇成敲亮了夜晚的星星,在号子声中迎来一个又一个黎明。1965年5月1日,1号机组便试机发电了,南充人终于从水中挤出了电来,闪耀了青居山边,点亮了嘉陵江!
青居那颗灯还不够亮,展示不了南充的风采。1997年4月,华能与省港航及南充电力牵手深度开发,翌年9月正式签约,2000年12月劈山截流,重新描绘青居电站蓝图,四面八方汇入的大山汉子的雄浑,将青居夜色点明,烟山被罩在机器的轰鸣中,被江水倒映成天上人间星图。两条天河将青居截成三段,东北为船闸,南端为电站,古老而传奇的青居被饰上现代的装饰,变为六方有水的南充“威尼斯”,2001年6月29日,装机13.6万千瓦的新型电站开工建设,2004年5月27日,1号机组圆满完成72小时试运行,直接投入商业运行,2005年5月,四台机组全部投入运转。至此,青居现代化电站屹立在曲流之上,发出更为耀眼的光芒。
电被挤了出来,点亮了青居,点亮了南充,点亮了千千万万人的生活,社会的巨轮载着青居的变化前进着,化为历史之时创造着历史,为新的生活贡献着边际效应。
绘画:凌云山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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