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雪原

稍做停顿以后，大片的雪花又飘落得越来越紧了。如果明天的积雪比今天还要厚，谁能保证封雪会延续多少天？

中午吃饭的时候，问了一下客户单位的经理，说是真要下大了，只能等雪化了再走。这雪何时能化，在这千里冰封的北国，可是说不定的，也许一周，也许十天八天，也许一会雪就停了，明天就会有车去西安，但谁也说不好。

于是午饭后决定去街上走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讯息。找到了那家客运售票处，见到了接电话的那个人，还是答复说如果发车，会电话联系你的。再多问也是白搭，只好怅怅地离开。

街角停着几辆小面包，都是跑县城的车，力劝着乘他们的车，还说那里自然有很多车，可以到一个中转的地方，其实到了那个地方，最难的路程就已经过去，再往西安就容易了。但我仍然是不放心，如果到了那里，即使有中转到西安的车，但天色已晚，要到第二天才能发，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呆上一晚，可能更不放心。

突然发现一辆出租，眼前现出一线希望，赶紧上前攀谈，司机竟然同意去西安，车费余百。于是我先稳住他，让他等我回话。于是回到客户办公室，没有人在；于是给远在西安的集团财务负责人发短信，征询他的意见，可否承担租车费用，很快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心里异常兴奋，终于可以按计划返回，按计划实现工作进度了。

于是联系这边的财务负责人，让其提前上班，以便将未了的事项，交换意见等待处理一下，另一方面安排小同事收拾行李。

再往楼下去，找不到了那辆车，有些担心，但只要有人敢去，就可以找到其他的出租车，于是又去街上找其他出租车，一辆不敢去的。再联系先前那辆，原来揽到活先走了，但答应送完人就回来送我们。于是稍稍又放心。

一切都令人满意地发展着，上午还觉得客户的工作慢了一拍，但现在看来是恰到好处。出租车司机最后一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客户也看完了交换意见资料，顺利拿到了他们签字的东西，回房间取了行李，驰离这个偏远的小镇！

在车窗外闪过的，是披了一身纯白素装的原野，黄土的丘陵，公路边深深的黄土沟壑，黄土的沟壑里宽宽的河床，河床上潺潺的浅浅的融雪汇顾的小河，偶而闪现的羊群与牧羊的老汉，一切都是让人喜悦的，是暖暖的感觉。

司机取下了前轮上的防滑链，让我感觉有些不安。不安的原因，是同行的还有刚刚毕业的同事小姑娘，在家还是娇滴滴的小孩子，父母心疼得不得了，可是在与我一样地吃苦奔波。上午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走的时候，还在说附近有个机场，有那种乘十几个或者几十人的小飞机，马上听到了可怜巴巴的反抗声。我表面上毫无表情地不理会她的害怕说要乘，其实是想听听那求绕的声音是多么的温柔，多么的可爱。内心里却在提醒自己，自己虽然是什么都不怕，可是还要为所有的人的安全考虑，让所有的人放心。于是反复与司机交涉，现况他为何取下防滑链。司机毫不在乎地答应上坡时再安装。

汽车在这高原上奔驰。一会是开阔的望不到边际的塬上平地，罩在雪的笼盖之下，平坦得让人误以为是东部低洼平坦的平原，行至近头的时候，忽然出现峰回路转的变幻，陡峭的山崖与深不见底的山谷突现在眼前，在朦胧的雪幕与雾幕之中，幽远而深邃，公路就在山与山之间由狭窄的一道土梁相连，令人心悬而胆颤。如果这道土梁坍塌，两边都是深渊，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跌落到底。

天色慢慢地暗下来，司机终于找了个候车辅，装上了防滑链，于是心里踏实了很多。

有个地方，车绕着山梁，在少有防护的情况下盘旋向上着，拐弯处看不到对方会不会有车开过来，坡度大时，甚至感觉到司机开车也吃了很多的力，似乎行车不是靠发动机的动力，而是靠司机的体力在支撑，担心司机太过疲惫爬不上坡。还有两个地方，车子顺势下了很长的坡，路面的积雪又化做了冰，也是需要随时留意的地方，即使路边有护栏，其实那只是给人以心理的安慰，真要有什么高速地撞上护栏，那是怎么也拦不住的。

在两处坡度不太大的地方，各倒下了一辆重型运输车。万幸，倒的不是陡峭的悬崖边或者那种险坡，不然，必定会车与人同时粉身碎骨。

顺利走过了最险的地段。

又到了上次堵车的地方，车子一如来时一样，在这儿停顿了下来。又是堵车。本来希望今天可以早点到达，看来希望又落空了。车子走两步，要停上半天。好在出租车车身小，灵活机动，可以见缝插针地在车流中游走，于是偷空就往前挪。

上次是我感冒，这次是小同事感冒。环境恶劣啊。

等车近咸阳，已经进入关中平原的地界，路顺得多了，也不再看得见起伏的丘陵与沟壑深渊，心中已经是高唱胜利的凯歌。掏出手机看时，发现客户的财务负责人问我们到哪里了；一会又接到西安的客户财务人员的短信。一一告之已经进入平安地带，还请放心并谢关心。

凌晨一点多，入住宾馆。

我们终于顺利逃出那个地方，虽然并不是害怕，但是时间逼迫我们逃亡。

今晨七点多，正常起床吃早餐，上班。

只是上午就犯困。

今晚还得好好休息。

20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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