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第四十八朵花:柊树花
早晨第一缕清香,彷佛一声问候令人欣喜,如果它来自一棵你以为永远不会开花的树,那就是喜出望外了。
这棵树在我每天赶早班车的必经之路上,唯一引起我注意过的地方是它的叶子,那叶子很像装饰在圣诞节花环上的冬青,一直以来我以为它就是了,直到这天它的浓郁芬芳告诉我原来它竟然能开出那么多的小白花,为了小白花我去查它的名字,才知道它名叫“柊”,并不是圣诞冬青。
日语的“柊”字发音很怪,“ヒイラギ”,它还有个别名叫“疼木”,据说这个怪发音就是从“疼”的方言“ひひらく”转音而来,而疼的原因是它的树叶上带着许多锯齿,中文里有个别名是“刺桂”,也是因为这些锯齿吧。
它是木樨科木樨属,所以那些从叶肋下长出的小白花与桂花十分相似,有人把它与银桂交配成为“柊桂”,花愈发馥郁,只是叶子的锯齿变小变钝了。
日本人喜欢在家门口种柊树,是看中了它叶子上的尖刺,据说这些尖刺可刺瞎恶鬼之眼,从而防止邪鬼入侵家门,民间有「表鬼門(北東)に柊、裏鬼門(南西)に南天」之风俗,在每年二月三日“节分”这天,除了用豆子打鬼,嘴里念叨“福进门来,鬼去门外”,还要在门上装饰「柊鰯」,这是用柊树和大豆枝加烤焦了的沙丁鱼做成的“驱鬼符”。
有趣的是,柊树年轻时叶子上的刺十分尖利,树老后尖刺渐渐变得圆滑,看来并非只有人如此啊!它的学名Osmanthus heterophyllus 中的种小名意为“不同的叶”,说的就是它这种特性。
柊树是雌雄异株,花都为白色,但花形略有不同,雄株花两根雄蕊突出,雌株花柱长,受粉后会结出红色小果,我看到的这株应是雄花吧。
许多工匠也喜欢种柊树,那是因为它的木质坚硬且富有韧劲,抗冲击,耐久,有一种名为“玄翁”的重三公斤的大金搥,其手柄非用柊木不可。它也是木细工器具的好材质。
英文名叫Chinese holly,false holly.它原产东亚,并不只中国才有。“假圣木”大概是说它与圣诞冬青相似吧。顺便说一下,圣诞花环上的冬青,正式名叫枸骨,学名IIex cornuta ,它与柊树完全不搭界,别科别属,圣诞花环用它叶子的刺代表耶稣受难时戴的荆冠,红果代表耶稣的血滴。
花语是“小心谨慎”,“刚直”,“先见之明”,“保护”,“欢迎”,它外表坚韧,刚烈,有刺,却开出美丽和芬芳的花朵,这品质真可谓“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对了,中文的“柊”字你会念吗?我以为发音是“冬”,其实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