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说词】《暗香疏影》悼杨绛

《暗香疏影》悼杨绛

紫云

清幽一袭，伴众芳飘落，却如新雪。兹此悠然，信步冷香瑶席阙。恰有双虹雨后，垂碧幕、仙桥遥接。度逸步、顾盼云霄，相候是先别？

回首百年疏影，风华自秉持、任他蜂蝶。椽笔清笺，才女贤妻，小小营营何屑。大音稀韵余皆远，愿此去、常随悬月。且从容、明镜心中，淡泊处还高洁。

（吴昌硕画作）

曾经感叹龚澎的才情，而且还是有宽广的胸怀，有细腻的情感的完美女性；也曾经感叹秦怡之美貌，而且又是于家人具有铁肩般的担当的铿锵玫瑰。不记得何时，杨绛作为女神在我的心中驻足了。5月25日凌晨一时，杨绛先生仙逝，享年105岁。选词牌《暗香疏影》为先生送行，我以为恰到好处。而且恰巧这个词牌又是105字，我当以字字珠玑相送。

《暗香疏影》双调，取自《钦定词谱》张肎韵谱。相关资料：张肯自度曲，以词牌《暗香》调前段，词牌《疏影》调后段，合而为一。双调一百五字，前段九句五仄韵，后段九句四仄韵。

其中《暗香》与《疏影》调，是姜夔同时创作以咏梅花的，是取“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近黄昏”两句的首二字作为调名。此语出自宋·林逋《林和靖集·卷二·山园小梅》诗。

起句：“清幽一袭”，承接词牌中之“暗香”，借先人咏梅之意，以梅之高洁喻先生之高格。“却如新雪”，明朝诗人王鸿为词人李清照题诗有句：“蓑笠寻诗白雪中”，同样取其文采清丽之意。随众花飘落，你却高洁如雪。

一个“悠然”，乃先生之秉性。姜夔在《暗香》中有句“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依旧以梅喻人，词中不提梅之冷香，也不提斯人格调之冷香，而是直接以入得同样冷香高洁的瑶池宴席的大门，替代前二者。

承接句：恰逢北京在此前几日当空双虹，奇景一现，借喻仙桥相接，以及斯人此去之从容高雅。“顾盼云霄，相候是先别？”在何处与家人相会？亦表达了此去应无憾。

转折句：转入人物。百岁老人经历了百年的风尘洗礼，自持疏影。“疏影”，在这里既是先生风骨，亦是先生与风尘之外的格调。

“椽笔”，像椽子那样大的笔，泛指著作分量。“清笺”，简洁明了的文字，也是先生文字的特点。“最贤的妻，最才的女”，是钱钟书先生对爱妻的评价。

“营营”，《诗经》中“小雅˙青绳”有“萦萦青绳，止于樊”，喻远离小人。“何屑”，借用斯人翻译的诗句“不屑”。

结句：回应起始句，一落一升，天上人间，依旧高洁。

本词句式要点：上阕第二句首字引领，即“上一下四句式”，“伴——众芳飘落”。上阕第七句、第八句以及下阕第八、第九句均为“上三下四”句式。

（来源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