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早6点半”杯第二届中国精美诗文大奖赛郜泉州作品
种植人参果 (小小说)
郜泉州（河南）
刘二孬的老房子有些年代了，据说是民国时期建的。由于地基扎的浅，造成房子的后山墙裂了条缝，维持了多年也不见塌。二十年前，省里修旅游路，从刘二孬门前经过，按理说公路离二闹家的大门还有300米远的距离，房子不应该受到损伤，二孬硬说是修公路压路机震动力大，震得房子裂了缝，要求赔偿，从此上访不断。省公路局专一派来工程质量鉴定的部门，用高级仪器反复检测，得出结论是原房屋地基不扎实所造成的，与修公路压路机振动无妨碍。伶牙俐齿的刘二孬面对仪器，诡辩说，有时仪器也会失灵，医院里的透视镜，还会把孕妇肚里的男婴误判成女婴哩。省公路局的领导听后苦笑无奈，抱着让利于老百姓的心情，赔给刘二孬十万元了事。谁知七月间下了一场暴雨，刘二孬家的房屋像喝酒喝醉的百岁老翁，噗通一声倒塌了。那天刘二孬恰好不在家，在两个出嫁的姑娘家居住。
刘二孬的妻子患病去世多年，家里就他一个人。村里看他孤苦零丁一个人，怪可伶的，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扶贫工作队给他申请了贫困户、困难照顾户，月月有点补助钱。加上两个姑娘家都办有企业商店，不断贴补他。按理说，二孬应该是丰衣足食的了，可是二孬迷上了烧香拜佛，坚持三、六、九烧香拜佛不断，把钱都用在了买香纸箔上，日子仍过得紧巴巴巴的。两个姑娘看他把钱都扔到了火坑里，一恼火都不给老爸钱了。
俗话说，有钱能办如意事，无钱急得猴上树。二孬左思右想，绞尽脑汁，想歪主意，最后决定从塌倒的房屋上做文章。于是，经过谋划，便背上破被子，掂上一只碗口大的小铝锅，点上一条跑编织袋，里边放了些烧锅做饭的木材，一路哼着经文，到省里上访告状。天长日久成了老上访户。村乡干部无奈，常轮流帮扶他。谁知扶持他的钱，他都花到月亮地里，送个他的一公一母两只品种波尔山羊，不多天便
“进口转内销”了。村干部上门说教了几次，仍然是嘴上抹石灰——白说。村干部和村民个个摇头，唉！这是个糊不上墙的泥巴，扶不起的阿斗呀！
立春那天，扶贫工作队长-----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局长张军，掂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来到二孬家，神秘地对二孬说，二孬叔，这里有十颗人参果（佛手瓜），你千万种好管理好，到五黄六月就结果，每棵人参树能结果400颗，果期延长到到十月结束。人参果成熟后我派人来收摘，一颗果给你两元钱，你算算四千颗果应给你多少钱？
乖乖，一年就收入八千多元？二孬牛眼瞪得铜铃大。忙趴在人参果上仔细看，心里想，从没有见过这拳头大的菜果，还怪值钱哩。
不过你要种到你家院里肥沃地里，勤上人粪尿，不准上其他化肥。勤浇水，勤捉虫，勤除草。还不准外人动。还不准生人摸动，更不准乱摘。乱摘会影响结果。张军当即帮二孬整理好院里的二分田地，种好人参果，拍了拍二孬的肩膀说，种好种坏就靠你了，你是我和全乡的希望。
张军走出大门老远，突然又拐回来，趴在二孬耳朵上神秘地说，人参果又叫佛手瓜，在瓜类蔬菜中营养全面丰富，常食对增强人体抵抗疾病的能力有益。佛手瓜又药用价值比较高，是心脏病、高血压病患者的保健蔬菜。可利尿排钠，有扩张血管、降压之功能。对儿童智力发育影响较大。消化不良、胸闷气胀、呕吐、肝胃气痛以及气管炎咳嗽多痰者都有疗效。佛手瓜对男女因营养引起的不育症，尤其对男性性功能衰退有较好的疗效。
啊！二孬惊奇的张大了嘴巴，想不到人参果的作用这么大？看着杨乡长走了老远，二孬张大的嘴巴也无合上。
从此，二孬把大门紧闭，外出上锁，精心管理。人参果发芽了，二孬高兴得直蹦跳。他怕虫咬鸟叨，在地里发芽的周围撒些六六粉。
又在山坡上杀了些圪针插在田地周围。天旱了就浇次清水，再浇上人粪尿，早把烧香拜神忘到一边了。张军来了几次，给二孬带来水果点心进行犒劳。临走都要伸出大拇指，在二孬眼下的鼻子前晃晃，美的二孬心里想喝了一碗蜂蜜。
真是有苗不愁长，没苗急得慌。转眼间，人参果长高了，伸秧了，每棵秧足有二尺长，二十来片叶子。张军隔三差五来到二孬家，夸赞二孬管理得好，十棵人参果全种活了。又和二孬用木桩木杆打起了坚固的棚架。棚架周围每棵秧边扯起一根草绳，好让秧藤爬到杆上。半月后，人参果秧像蛇一样缠上了绳子，爬上了棚架，每片叶子中间结满了杏大的小果子，毛茸茸的，顶着小黄花，像胖婴儿带着小帽子一样，高兴的二孬坐在棚架下，听着唱戏机里唱着豫剧大师常香玉的名剧“花木兰”，观看着人参果有杏子大小到核桃大小，然后又到茄子大小，满藤满架都是果，像渔网上的浮子，在叶子的掩护下，透过叶缝，在阳光的泄露下闪着金光，像千百个赤身儿童在捉迷藏。张军又给二孬带来些茶叶，表示点赞。
五一节这天，张军带着几个局里的干部和城里宾馆的老板，带着两辆工具车来到刘二孬家，十多人已看到满院棚架上的人参果，惊叹不已。然后让二孬搬来梯子、高凳子，人立在上边，专检发白的果子来摘，一下子摘了四百多个，宾馆的老板当即掏出一沓百元人民币交给张军，张军扭脸递给二孬说，数一下，看有多少。二孬激动地红着脸，双手颤着借过钱，右手拇指和食指在嘴里沾了一下涂沫，沙沙沙地一张一张数起来。八十张八百元，二孬高兴地说。张军走过来拍拍二孬的肩膀说，好好管理，旺季收获的才多哩。宾馆老板说，二孬，管理好，看护好，满棚架都是银子。
六月底，正是挂果的旺季，二十平方大的棚架上，结满了人参果，把棚架遮得密不透风，像间人参果房子，又像间冷库。每天中午，二孬在棚架下吃罢饭后，躺在藤椅上，凉爽爽的睡觉，好不悠哉。杨
乡长十天半月来收一次人参果，把钱交给二孬。二孬把钱存在罐里封好，埋在院里的墙角下，上边压上一个大石板，石板上放着一盆花。 到十月底人参果不结时，二孬竟卖了万把元，树上还有几百个，张军长不让卖，留作种子，还扶持其他贫困户哩。二孬高兴的说，行，我贡献出去，一分钱不要。
年底，在乡里召开的脱贫致富大会上，刘二孬被选为致富模范，更想不到的是，村里比二孬小七八岁的田寡妇，竟主动和二孬谈起了对象。两个姑娘也高兴地说，父亲结婚，我们把乡里的电视台请来，好好排场一回。
【作者简介】郜泉州，男，河南省巩义市作家协会会员，《奔流》作家文学院学员，文学作品散见《人民日报》、《中央党建》、《中国人民政协报》、《中国县域经济报》、《中国城乡建设》、《中国建设报》、《河南日报农村版》、《中国商业文学》、《中国信息报》、《奔流》等国家及省市报刊杂志上刊登，多篇文章在国家及省市报刊杂志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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