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梁（观羚牛之旅1）/ 臧晓博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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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539期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 秦岭梁（观羚牛之旅1）」

文/臧晓博

我对于“秦岭梁”概念很模糊，只是一周前听到“唐古拉”说这里山上羚牛很好拍摄，当时我没有在意；几天后和伴山老师吃饭，他也说前几天去秦岭梁拍摄到羚牛，山上还有勺鸡和雪雉等高山鸟种，并且准备8月9日陪同“宁来”去，我正好休假准备去宁陕县“火地塘”，由于顺路，便决定先去秦岭梁。

2020年8月10日星期一早上7点多，我一个人驾车由蓝田县出发前往秦岭梁，秦岭梁距离蓝田县有150多公里，行车约5个小时到达。主要很多地方是山区道路，拍羚牛路段还是砂石路，车速不足20公里。即使这样，在回来时，西汉高速“子房村”出口设立检查站，汛期严禁进山，我能够顺利进山应该是很幸运的。

石海中的羚牛

离开西汉高速行驶约一个小时后，狭窄的水泥山路变成砂石路，这里道路上没有行人和车辆，行驶中，只有我的车辆惊起路边大型黑色玉带凤蝶和秋虫不知疲倦地鸣叫声。辆车行驶在没有尽头的山路上，路边是潺潺的溪流相伴，随着海拔抬高，溪水也越来越少，行至水穷处，就开始爬山，河流是从另外一座山峰流下来的。我不由的想：现在喜欢爬山、旅游的人们真幸福，如果放在古代，这里山上也会出现和《徐霞客游记》描述的一样：“闻此地老虎夹道，月伤数十人，路绝旅人。”如果现在是那种状况，今天就没有人敢来这里爬山了。应该感谢我们生活在一个科技进步的和平年代，才让我们能够自由出入荒芜的群山。

玉带凤蝶

沿着砂石路行驶约30公里，刚上到山梁西侧就遇到宁来和伴山两位老师。我连忙问：“今天收获怎样？”宁来老师说：“今天早上我们6点上山，见过一次羚牛和一次鹿，刚发现它们，还没有来得及拍摄，它们就跑进路边密林中去了，到现在啥也没有拍到。”伴山老师说：“这次来把蝴蝶拍美了！现在前边有人正在最高处拍酒红朱雀，你可以去拍下。”来拍动物的伴山老师说拍蝴蝶应该实属无奈之举。酒红朱雀以前我拍的多，今天还是想拍羚牛或者别的动物。商量下，我们就分头去找羚牛，我继续向东行驶，他们向西寻找。

这时路边不时有白领凤鹛和普通朱雀飞过，点斑林鸽和灰头灰雀有时也会来到路上，不过还是不好拍摄，估计是来的人太多了，小鸟受到惊扰。秦岭梁上有约8公里道路在山脊上，放眼望去，全都是像明信片一样美丽的高山草甸和翠绿山谷；现在人们都喜欢宅在家中，很多年轻人手机成了自己的爱人，少了去思考和交流，将人们的感官和认知禁锢在方寸之间；当人走进群山，感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会使你的心灵有所敬畏，心胸变得宽广，放下一切尘世间的纷扰，对于生命有所感悟。

点斑林鸽

半个小时后，我行驶到东侧下山处亭子位置，看到两个年轻人坐在石凳上，旁边放着几辆车，过去一问才知道关克和焦老师等人4天前就上“菜子坪”去拍羚牛，估计今天下午3点下山，这几辆车是他们上山时停放的，可能是山路砾石多，关克老师车辆左后轮泄漏的只剩下半袋气。一个年轻人问我：“你是几个人上来的？”我说：“一个人。”年轻人说：“你们搞摄影的人都不怕危险，如果在这里轮胎没气了，你怎么办？”我心想轮胎没气不是大问题，就怕车辆发生故障或是掉到山崖下，这才危险。我还是说：“这里是成熟路线，应该没有啥事。”年青人背着手还是不相信地摇摇头。

焦老师有很强的野外生存经验，曾经一个人多次走进人迹罕至的秦岭深处，依仗的是对动物习性的熟悉。记得有次我和焦老师去找寻“鹰雕”，走入原始深林深处，这里灌丛浓密视线很差，我还想着如果有狗熊或野猪近距离遭遇怎么办？这时焦老师口中发出“汪汪”的土狗叫声，我一下明白了，原来是用这种叫声驱赶野兽。

红桦树

在亭子呆了一会，我开车向回折返，走到一处流水漫过路面的地方，看到路上有两只像鹿一样的动物，想向右拐下从车窗拍摄，又怕路边锋利的石块刺坏我的轮胎，就把车辆停在道路中间，拿起相机打开左侧车门，车门刚一开，两只动物就扭身跑到路下树林中去了。我走过去，看到动物下去的地方垂直度超过80°，如果人要下去，除非手脚并用才能够勉强爬下去，动物却一溜烟地消失在灌丛之中，不得不佩服动物强劲地攀爬能力！后来，行驶到西侧上山口时，又发现一只斑羚在山路中间，这次我把车头拐向左侧，刚停下来，我从车窗能够看到斑羚，斑羚也在看清楚我的一刹那，又跑进路下树林中去了。

灰头灰雀

两次没有拍摄到，我思考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问题？首先拍鸟和拍动物不一样，拍鸟70-80米已经是远处的极限了，因为鸟小，距离太远就不能够拍摄清楚细节；而羚牛、鹿体型大，距离100 米远都可以拍摄清楚。其次发现动物时距离都比较近，如果开始在车内隔着前风挡玻璃拍摄几张，再探头出来拍摄，即使没有拍好，也会有动物影像资料。这样虽然想得好，只不过后来再没有机会遇到斑羚和鹿了。

下午3点多我又来到亭子，关克老师车辆已经不见了，后来我才知道关克回来后看到轮胎没气，原地换好就走了。这次他们4个人带着装备上到菜子坪山顶，在那里蹲守拍摄羚牛4天，收获很丰厚。

在山上，中午饭我只能吃自己带的食物，找个有溪水的地方拿出水果冲洗干净，坐在岩石上看着山峦，一口口吃着带的干粮，思绪万千。后来到了下午5点多，又见到宁来的车辆，他们还是没有拍好，决定先回去，我说要等到天黑再下山。我在山脊上来回跑了两趟，首先感觉上一次山不容易，就想抓紧时间多走动碰下运气，希望还能够见到别的动物；其次这里山路崎岖乱石满地，对车辆轮胎损坏很大，我想以后还是少来这种地方，没想到几天后又改变了想法。

站在路上等到下午6点半，已经能够看到羚牛由山下石海向上攀爬，距离我有150米远，它们边走边吃行动缓慢，如果来到路上，估计天已完全黑下来。我也只好行驶到几位老师蹲守位置，停下车辆耐心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山谷中能够听到羚牛不小心碰落石块地声响，声响就在附近，只是没有羚牛上到路上。这时，一位老师说昨天羚牛是7.20时上路的， 7.30天就黑了。在等待中7.10分后，几位老师收拾相机陆续离开，我想起“唐古拉”曾经对我说过，当人都走完时，这才是拍摄时间，就继续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