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雅韵︱当你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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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老了……

文：晓风雅韵

有时候会突然发现提笔写不出一个字。很郁闷。无来由被弥漫在周遭的焦灼感、恍惚感、困乏感，无力感所笼罩，就像沉闷的冬日午后，最好是能酝酿到一场雪，可以看雪花漫天飞舞，阳光淡的无精打采，倒没有一丝风，万物隐而不发。

一个人的假日。觉得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开始收拾屋子。换洗床单，擦地，抹灰，浇花，清理柜子，把觉得好看的衣服又重新穿一遍，再镜子前照了又照，又发现镜子上有灰，于是把镜子擦得透亮。。。

出一身汗，冲个澡，穿着小背心，就在沙发躺下。泡上一杯红茶，点上一支香，打开空调，开始想读一本书。空调发出细微的嘶嘶声，空气中隐约还有些洗衣液的余香，窗台下那盆绿萝爬的满地都是，叶子在斜斜的日影里泛着绿绿的光。告诉自已，窗明几净，轻烟缭绕，这回，可以安心小你的资了。

读了五分钟，却突然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原来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打开电脑听听音乐，任由悠悠的歌声回荡开来。于是闭上眼，悲欢由它去。

找不到事情可做。又去家附近的超市买盐和糖。在货架上仔细翻找：砂糖，冰糖，红糖，咖啡糖，各种形形色色的包装，都搞不懂买哪一种。把厨房里每一个瓶子都装得满满的，那么只是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瓶子，仿佛这烟火人世就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接近傍晚，夕阳仍有余晖。菜场门口的小摊上，摆满花花绿绿的盗版光碟和玲琅满目的生活小用品之类，煞是热闹。卖光碟的小哥冲我笑笑：“美女，要不要来张最新流行碟？”我停下脚步：“有没有歌曲串烧的？” “有啊，全部是串烧”，说着在一堆碟片里面一阵翻找。“哦，这么多啊！”我说。“没办法，得养家糊口啊。” “我再看看吧”，我犹豫了一下，终究兴味索然：没时间看，也对碟片质量严重质疑。

说完我瞄瞄地上的影子。无所事事的影子不会撒谎。为什么自已总是这么无聊。

心不静，便觉得长日寞寞，无可归依。

夜里，高楼的轮廓隐匿在星星点点的灯火里。一扇扇窗，一盏盏灯，被时光之手夜夜拂过，明明灭灭，幽幽暗暗，仿佛永远迈着沉稳不变的步伐，波澜不惊。如果风在呢喃月在低语，你可能会听见它们在说，就是如此，人间没有故事，只有日子。是的，可日子是怎么变成故事的呢？为何总是在蓦然回首的时候，就有了忧伤欢喜的理由，就有了刻骨铭心的感受，就有了流水落花的结局，就有了天荒地老的传奇？

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开始翻看手机QQ相册里的旧照。一张照片定格一个瞬间，当我用鼠标一张一张点开，仿佛过电影一样，有一幕一幕的场景，甚至还能感觉彼时的温度和声音。重现的片段无非还是日子。但我看到照片中自已的笑脸，那样的明媚和天真竟有了疏离和陌生。这些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虽然谈不上恍如隔世，却也好似隔了关山几万里。

脑海里重现的场景是否在提醒着什么，不，那已不是怀念和追忆，只是困惑于物是人非的变化，坦陈在如此直白的骄阳下，那份无力挣脱的诡异。现实就是过去，除了叹息，注定失语。

那些似曾相识的光芒，常常一闪而过，却空洞得让你无法产生凝视或者关注的欲望。是不复往日敏感的触角，还是更多趋向内心安宁的走向？随着年龄一点点增长的，往往是越来越强的无力感和宿命感。也许对每每被挑动和拨弄的好奇与执著，对那些终究无谓的因为所以，在无知无觉中已经自然地学会释然和放弃。

记得以前在电脑上读到过作家叶芝的一篇《当你老了》：“当年华已逝，你两鬓斑白，沉沉欲睡，坐在炉边慢慢打盹，请取下我的这本诗集，请将它缓缓读起…… ”

我不知道如何来表达这种伴随着期盼的感动，也不知道几人能懂。陌生的人群中，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一颗跳动的心，都还热切希望被这样的弦音拨弄？

那么无论今天还是明天，就什么都不用想，和我一起来读一读这首诗吧：

当你老了（叶芝著，飞白译）
　　
　　当你老了，白发苍苍，睡意朦胧，
　　在炉前打盹，请取下这本诗篇，
　　慢慢吟诵，梦见你当年的双眼
　　那柔美的光芒与青幽的晕影；
　　
　　多少人真情假意，爱过你的美丽，
　　爱过你欢乐而迷人的青春，
　　唯独一人爱你朝圣者的心，
　　爱你日益凋谢的脸上的衰戚；
　　
　　当你佝偻着，在灼热的炉栅边，
　　你将轻轻诉说，带着一丝伤感：
　　逝去的爱，如今已步上高山，
　　在密密星群里埋藏它的赧颜。

作者简介

晓风雅韵，一个爱生活的江南女子，有一点中国式的怀旧，一点法国式的文艺，享受生活慢一点，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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