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丁天地：【城建风云】（小说连载第126集）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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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初心梦在三秦

扶贫，“扶谁、咋扶、谁扶、扶啥”？“一看房、二看粮、三看劳力强不强、四看有无读书郎、五看有无病怏怏、六看家禽猪牛羊、七看有些啥家当、八算家庭收入账”，坚持准入标准和退出红线，准确掌握脱贫对象的贫困底数、

城建风云

小说连载第125集

作者：丁天地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脱贫攻坚已成为国家术语。

“小康路上一个都不能掉队”的脱贫攻坚工作，已经从粗放层面抬升到精准层面，从经济层面抬升到到政治层面，从政府层面抬升到到全党层面。毫无疑问，在“哑铃型”社会结构向“橄榄型”社会结构的转型中，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已进入攻坚冲刺阶段。

汉宁的脱贫攻坚奔小康，正在把人民的期待变成行动，把人民的希望变成现实。姚剑陵在年初全市扶贫攻坚动员大会上发出了坚定的声音：在这个东风浩荡激起春潮涌动的季节，必须发扬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精神，保持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的警醒，扭住脱贫攻坚，向小康全面进发。虽然财政收入放缓，但给群众该办的事一件也不能少，贫困人口虽然很多，但一个也不能掉队，要让群众充分增加“获得感”“存在感”和“幸福感”。

牛建成明白一个衰败的农村绝对烘托不出一座繁荣的城市，必须坚持城乡一体的思路。于是，他踏着全市整体布局的鼓点，一路领跑着所包抓的友好村“发展生产、易地搬迁、生态补偿、发展教育、健康帮扶、劳务创业、资产收益、政策兜底”等八大脱贫攻坚工程的高速运行。

友谊镇的友好村，贫困人口比例超过30%,人均可支配收入低于当地平均收入的70%，被列为二类贫困村，在解决精准扶贫中的“扶谁、咋扶、谁扶、扶啥”四大问题上，牛建成紧紧抓住“精准”二字，确保扶持对象精准、项目安排精准、资金使用精准、措施到户精准、因村派人精准、脱贫成效精准。特别是在扶贫对象识别上，“一看房、二看粮、三看劳力强不强、四看有无读书郎、五看有无病怏怏、六看家禽猪牛羊、七看有些啥家当、八算家庭收入账”，坚持准入标准和退出红线，准确掌握脱贫对象的贫困底数、贫困状况、贫困成因、脱贫需求。经过重新识别，全村共剔除“穷人落榜、富人戴帽”非贫困家庭23户，确认符合条件的贫困对象149户，做到贫困对象“一个不漏，一个不错”，由住建系统的党员干部“一对一”的包邦，直到脱贫为止。

贫困地区的贫困程度，不可思议，贫困地区的扶贫艰辛，同样超于想象。在因条件艰苦致贫、因天灾人祸致贫、因疾病就医致贫、因学费昂贵致贫、因超生罚款致贫、因智力愚钝致贫、因好逸恶劳致贫等贫困对象扶贫中，很多扶贫措施都让扶贫对象颠覆了，不断地挑战着扶贫干部的忍耐极限。

牛建成包抓的扶贫对象，是青龙岗半山腰的四口之家危房户，男人周正余木讷愚钝，女人心智不全，两个孩子分别上小学和初中。三间一厦的石板土房是六十年代父辈留下的遗产，墙体全部风化，屋顶石板脱落，一旦下雨，室内雨涝成灾，即使天晴，也显阴冷潮湿。去年底，牛建成联系施工队按照徽派风格进行了排危修缮，内外墙体进行了水泥刷白，屋面进行了吊顶，地面进行了铺装，屋顶换成了水泥瓦，屋脊檐口加装了琉璃翻沿，道场进行了硬化，配套修建了节柴灶、猪圈、厕所、杂物间、化粪池等，居住环境大为改善，同时，还帮助该户发展了3亩茶园。没想到这种帮扶变成了该户的路径依赖，每遇雨天，户主周正余就给牛建成打电话，要求修建房后的排水沟，拾掇屋顶的局部渗漏。春秋的两季采茶，也要求牛建成找劳力采摘。更让牛建成不可思议的是，在给上初中的大男孩赠送书包和校服时，牛建成问他长大后想干啥，男孩不假思索地说道：想当贫困户，牛建成问他为什么还当贫困户，男孩回答道：贫困户有人伺候有钱用。实在让牛建成“怒其无志。哀其无知”。

史建文所包抓那个曾经演练大领导接见的替代贫困户文兴武，今年春季送去的包谷种，被该户当做粮食吃了。专门花钱购买的两头山羊，运输途中由于路陡弯急，山羊晕车，史建文还搭了两瓶奶粉，才将口头白沫的山羊救醒，在喂养了三个月后，被文兴武以“难经管”为由宰杀改善伙食了，气的史建文鼻子歪到耳朵背后了。

侯山包抓的贫困户，户主叫兰东翰，两口子懒到每顿饭后从来不洗碗、不刷锅的地步，直到碗筷全部用完了，才勉强洗一次。而且洗过后的碗筷，用手一捏，马上就会留下清晰的指纹。据说现在还留有两个清朝年间的老黑碗，有人想趁浑水摸鱼偷走收藏，因为主人留有“钢印”，害怕被发现，才保留至今。自打侯山帮扶后，请专业施工队对其危房进行了拆除重建，住房问题解决了，这两口子就定期打电话要求其帮忙收割庄稼，胖子侯山在帮助挖洋芋时，50多岁的贫困户主大男人，却抱着膀子站在坎上，像大锅汤年代生产队长教训社员一样，在那里指手画脚，一肚子硫酸烧胃的侯山，扔掉锄头，扭头就走。

尹燕包抓的贫困户，是两个40多岁单身汉子，老大叫郭天，老二叫郭地，身体都很健壮，但整天游手好闲不务农。大单身汉子郭天，喜欢坐在太阳坡下搓胸部“垢家（污垢）”，有时竟然搓出几条“蚯蚓”，放在地上似乎还在扭动。小单身汉子郭地，喜欢坐在凳子上沤脚旮旯，有时沤出来脱落的脚皮，在太阳光下犹如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这两个单身汉子居住的三间土房里，只有两张床、五个缺胳膊少腿的板凳、一张快要散架的桌子和仅能满足两人使用的锅碗瓢盆，真正的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他们一见到尹燕，就言明自己是因为缺老婆而贫困，要求采取“一人一策”帮扶措施，帮助二人“讨老婆”，变经济扶贫为精神扶贫，其择偶的标配，比照尹燕这样的条件就可以了，吓得尹燕再也不敢上门帮扶了。

牛建成敏锐地察觉，在以脱贫攻坚总览农村工作全局的全党行动中，扶贫对象认识有误区，相当一部分贫困户没有脱贫的主体意识，都有一种“贫得光荣，穷得有理”的心里，“靠在墙上晒太阳，等着扶贫奔小康”。把党的扶贫政策和干部的扶贫包邦，不仅视为心安理得，而且还理解为偿还欠账，甚至有意刁难着扶贫干部，也让差别尚不明显的非贫困户心生嫉妒和不满。

侯山所包邦的那户贫困户的哥哥叫兰东军，与弟弟相比，多了一头牛，属非贫困户。其鉴定的C级危房，需要改造加固。因不属贫困户，自然就不在财政补助之列，在一番“闹贫”要求享受政府补贴遭拒后，誓言要当贫困户，一气之下，竟然将自己的房子放火烧掉了，成为脱贫攻坚中让人难以接受的一个极端事例。

针对扶贫过程中贫困户表现的“我是扶贫户我怕谁，谁不扶我我告谁。”“脱贫不脱贫，关键看你们。”“你行我不行，你急我不急。”“我不脱贫你没法，想让脱贫说好话”等等消极心理以及由此引发的非贫困户严重不满。牛建成在去年年初村上召开的扶贫动员大会上，除了要求局系统派驻扶贫干部采取一户一策的帮扶措施外，还专门强调：“扶贫要扶志，扶贫要扶质，扶贫要扶智，扶贫要扶制。”大力弘扬“勤劳光荣，懒惰可耻”“脱贫光荣，返贫可耻”“立志光荣，堕落可耻”的脱贫荣辱观，消除一味等、靠、要思想。特别针对因懒惰造成的贫困人员，采取其限制外游、限制消费、限制补贴、白榜警示等措施，引导各类贫困对象走智力脱贫、主动脱贫、劳动脱贫和项目脱贫之路。

由于坚持了“真正贫困户，大家来帮助；甘当贫困户，永远没出路”的理念，扶贫对象开始励志脱贫和主动跟进，友好村的被动扶贫局面逐渐扭转了，使该村开展的“危房改造工程、易地搬迁工程、产业扶贫工程、劳务创业工程、生态补偿工程、教育扶贫工程、健康扶贫工程、政策兜底工程”全面启动，顺利推进。其中的危房改造工程是住建局的行业职责，由住建部门负责全市的摸底汇总、督促落实和检查考核，改造资金实行中、省、市、县四级配套，一般加固改造每户18000元，拆除重建每户40000万元，可由乡镇统一组织施工企业排危改造，也可由住户单独排危改造，验收合格后拨付全部资金。全市共涉及贫困对象中的危房户8万余户，已累计改造5万余户，其中，今年需要改造16000余户。友好村共有贫困危房户34户，已改造26户，剩余的8户，已在今年前半年全部完成排危改造，成为全市贫困村率先完成危房改造任务的158个贫困村之一。

在产业扶贫工程上，重点是资金投入。据统计，到2020年，汉宁全市要实现10个县区、1003个贫困村、58.17万贫困人口如期脱贫的目标，脱贫资金短缺是绕不过去的障碍，脱贫摘帽除去财政专项资金和社会投入，每年资金缺口达50亿元。友好村涉及的桑、茶、烟、果等产业化基地建设也需要扶持资金达6700余万元，仅靠牛建成争取的300多万元无偿扶持资金注入显然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金融扶贫业务的拓展，无疑给脱贫攻坚工程注入了强大的生命力。过去由于缺乏互补、互通和互动机制，对于农户和银行而言，存在着农户缺钱贷不来，银行有钱贷不出的两难尴尬。于是，政策性金融扶贫实验示范区暨“两权”抵押贷款试点在汉宁先行先试。今年2月份，汉宁根据国家有关部委制定的《政策性金融试验示范区总体工作方案》中确定的秦巴汉宁等全国四省四市四个试验区，制定了《汉宁市政策性金融扶贫实验示范区建设实施方案》，这是上级赋予汉宁突破发展的重大机遇，是对汉宁创新发展给予的殷切厚望。

这项政策的推进路径是：构建市发展投资集团公司作为投融资主体这一平台；坚持投融资贷款和吸纳民间资本参与两大途径；覆盖贫困地区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发展和贫困户自身能力提升三大领域；健全多措并举融资、专业团队评审、利息财政兜底、信贷风险化解等四项机制；推动农村财产抵押、农村产权交易、农村扶贫保险、扶贫资金投入、扶贫资金使用等五项创新；实施易地搬迁扶贫、基础设施扶贫、特色产业扶贫、乡村旅游扶贫、基础教育扶贫、生态环境扶贫等六大重点；强化规划、组织、人力、财力、时限、服务、宣传等七大保障，以确保政策性金融扶贫实验的成功。

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和农民住房财产权抵押贷款是政策性金融创新的重要内容。为突破原有法规的限制，解决农业产业化、规模化和现代化漫漫长路中现代农业发展的担保难、融资难等肠梗阻问题，党的十七大期间，就强调“扩大农村信贷有效担保物范围”。牛建成在太极担任县委副书记时，就争取上级支持，主导农村两权抵押在太极的率先实验实践，先后制定了《太极县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贷款管理办法》试行、《太极县农村房产抵押贷款管理办法》试行等，积累了金融扶贫的大量经验。党的十八以后，进一步强调要“慎重稳妥推进农民住房财产权抵押、担保、转让”和“赋予农民对集体资产股份占有、收益、有偿退出和抵押、担保、继承权”等。因为有了先行先试的经验，太极县现在便顺理成章地成为全国259个推进两权抵押贷款试点县之一。

试点突破的政策为：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抵押贷款可按评估额的50%放贷，农村房产抵押贷款可按评估额的70%放贷，从而为农村经济发展注入了新鲜血液，为政策性金融创新作出了有益探索，将农村沉睡资本变为流动资本，找到了激活农村沉睡资产的金钥匙。目前，农商行、农发行、邮政储蓄银行等，相继开发了“金穗秦茶贷”“旅游扶贫贷”“电商扶贫贷”“林权预收益质押贷”“知识产权质押贷”等扶贫信贷创新产品，全市当年共计发放贷款111,12亿元，3841户贷款不良率仅为 0.16%，远低于3%的控制指标。

牛建成认为，友好村的整体脱贫，重点在高山，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难点在高山，贫困户不掉队，起点在高山，高山农民现代产业的培植，关乎友好村整体脱贫的大局。于是，他抢抓运用金融工具推动脱贫攻坚这篇充满创新和挑战的大文章，走公司加农户模式带动高山贫困农民脱贫致富奔小康。

能人村主任任厚道，两年前，在牛建成的帮助下，自筹资金2000余万元，争取农商行两权抵押贷款3000余万元。开始在合并的高山村投资改造500亩茶园基地，两年来，干出了比高山村还高的业绩：一是被国家林业局命名为高山茶标准化示范基地，实现了从卖产品、到卖品牌、再到卖标准的重大专变；二是“厚道茶叶”被汉宁茶叶专家组从268个品种中评选为汉宁“茶王”，创出了品牌；三是在扩大茶叶建设规模和水电配套建设的基础上，投资1000万元启动了贯通茶园连接三村的村级道路，基础条件大为改善；四是公司化管理，从过去临时聘用的16个工人的季节性用工变为现在38个常年性固定用工，实现了常态化管理；五是销售渠道不断拓展，在原来16个经营网点销售的基础上，又在本市各县区和省外拓展销售网点10个，当年实现销售收入4600万元，实现盈利1200万元；六是实施产业扶贫带动战略，将临村200户贫困户纳入产业园区建设，每户扶持发展茶园3亩，并与移民扶贫搬迁相结合，将本村符合条件的50户贫困户搬迁到茶叶园区，转化为产业工人。公司加农户的金融扶贫模式，在友好村不断开花结果。39户茶农以房产抵押形式获得农商行贷款1630元，年底人居增收5千余元。57户桑农贷款1200万元，全年实现蚕茧销售收入3900余万元，成为汉宁第一大养蚕村，被南方丝绢公司确定为蚕茧生产示范基地。52户狮头柑和樱桃种植户，以任厚道牵头成立的果品合作社贷款500万元，将狮头柑和樱桃进行保鲜和包装，销往古都等城市，当年实现销售收入1230余万元，成为秦巴省名牌果品。如今，任厚道的茶叶公司正在从市级现代农业园区向国家级农业现代园区晋升，年底，友好村被农业部认定为全国一村一品示范村。

在第四季度的脱贫攻坚考核自查中，牛建成到村检查年度任务完成情况，心里显得十分踏实。在村委会座谈时，他细细对照“基础设施条件达标、增收产业优势明显、人居环境条件较好、公共服务设施齐全、基层组织建设有力、扶贫工作成效明显”的贫困村脱贫标准和“收入有保障、住房有保障、设施有保障、教育有保障、医疗有保障、养老有保障”的贫困户脱贫标准，对三年后全村如期实现脱贫达标目标充满了信心，更对打造美丽乡村游目标的提前实现充满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