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洁清|往事知多少

孩子学的珠心算，用的算盘，和过去的全然不同，上下都比过去少了一排算盘珠。我感觉有些奇怪，仔细想，也符合逻辑，毕竟是心算，少的那排应该是用虚拟的方法代替了。树脂的算盘珠，真的不如小时候父亲给我的算盘好用，父亲在乡供销社任职，算盘打的霹雳啪啦的熟练，我常常爬在柜台上，看他算账，很羡慕，总想有一天，我也可以达到这个水平。大概小学四年级，教科书上有珠算，我的数学老师很负责的教我们，很多同学不认真学，因为不属于考试范围，而我，每天背着算盘，那个大大的算盘，全是木制的，包括算盘珠也是，紫褐色的油漆，虽然有些斑驳，能露出里面的木材，拨算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那时候，我个子小小的，每天背着算盘去三里路远的学校，背着那个算盘一个多月，每天在背：六上一去五进一，七上二去五进一……

那时候，我应该只有10岁，我的内心孤僻很清高，很早就懂得不人云亦云，也许性格是上天注定的，我背着算盘，似乎背负着自己的梦想，和我同岁的伙伴，都比我上学晚，我执傲的一个人上学放学，这条路，似乎注定要走的很累。

记得父亲教我打算盘，那时候老师那么喜欢我，夸我聪明伶俐。记得我放过的牛，割过的草，还有，我种在菜园的薄荷，长了一大片，凤仙花，家里叫指甲花，我们用来染指甲。还有我那么多的伙伴，有三个伙伴已经离开人世，回到那个小村庄，物是人非，多少女孩子，像我一样远嫁他乡，再也无法见到。也有多少人在为生存挣扎。

依然记得，月光下，我和十几个小朋友一起，做游戏的情景，打牌时，老是起不起牌的一个小伙伴，他胖胖的手笨笨的，如今，他离开这个世界多年了，留下一个可怜的孩子，看见那个孩子真是心酸。多少当年看着年轻，身强力壮的乡亲，如今再见，已经被岁月写满沧桑，离世的不知有多少人。真的感叹岁月无情。我似乎还能记得当年在小麦场上打小麦时的情景，看见他们用木锨铲起小麦扬场的样子。盼着风大点，再大点，而那风，刮走了多少岁月。

远在他乡的我，每逢看见江南的洋槐花开，忍不住回忆起久远的童年，洋槐花蒸菜蘸蒜汁的美味，我用竹竿绑了一把镰刀，钩下洋槐花，却想不起来自己那时候有多大，只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内心有多少美好的愿望，对生活充满多么天真的期待。

又想起自己当年爬树的情景，自己总是那么麻利，三下五去二就爬上院子的树上，老高老高，急的母亲拼命叫我，而我总是骄傲的看着母亲，让她知道我有多棒，那时候，母亲应该和我现在年龄差不多，而我现在，为什么感觉母亲那时候那么年轻？而我，感觉现在的我是那么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