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宁名人】程默：漫步独秀园

漫 步 独 秀 园

安徽怀宁 程默

　　“滚滚江水写风流，巍巍龙山育独秀。”这是我写散文《独秀公园》后想到的一句话，不曾想今夜写独秀园的文字时，率先给敲上了。

　　迎面是一座简洁的牌楼，上面题写的“独秀园”三个大字，很是吸引过客的眼球，两边题写着先生一生的理想和追求：“民主”与“科学”。本来，它们所对应的英语单词分别是Democracy和Science，而学术界中，有人为弄清陈独秀取用“独秀”为笔名的含义，就说“独秀”二字的拼音可以缩写为“DX”，与Democracy和Science两个单词首个字母的缩写“DS”存在关联，因为“X”与“S”类似于拗口的谐音。我们无从知晓陈独秀先生取用“独秀”这一笔名时，是否持有这层意思，但我对这些说法持存疑的态度，说苛刻一点，不失为一种牵强。设若将“DS”说成是“独秀山”三字中“独山”二字拼音首个字母的缩写，那就另当别论了，因为独秀山又名独山、卓笔山，俗名土山，而这，才是先生取用“独秀”笔名的真正来由。

　　众所周知，陈独秀(1879—1942)，安徽怀宁人，原名乾生，字仲甫，谱名庆同，笔名实庵、三爱、由己等，号独秀山民。先生发表在1914年11月10日《甲寅》杂志第1卷第4号上的唤醒国人的两篇文章《〈双杆记〉叙》和《爱国心与自觉心》，署名便是“独秀山民”和“独秀”。先生取“独秀”为笔名，因安庆城西南60里许的怀宁县黄墩镇与石镜乡交界处，有一座异峰拔地而起，“西望如卓笔，北望如覆釜”，一枝独秀，无所依附，历来称作独秀山。现在，当我们将先生的一生与独秀山联系起来的时候，便会觉得二者之间冥冥中存在着一种神秘的相通——独秀山一山独立，我行我素，全然不顾及周边山峰的存在，全然不在乎风雨袭来时，自己的势单力孤。纵观先生的一生，其性格、其命运又何其相似……

　　步入园中，因为不是双休日，园中除了我和朋友，别无他人——这与先生晚年凄凉穷困的生活是否存在关联呢?……先生高大的铜像矗立在园中央，左手插腰，右手握一卷书，目光灼灼地眺望着前方——这是先生在世时思索中国命运的剪影?是客死他乡却又葬身故土的欣慰?故而化作英魂矗立起来，听家乡阵阵松涛，观大江滚滚东去，看一年年的花开花落，睹一天天的云卷云舒?还是以亘古不变的姿态昂首在安庆、安徽、中国的这块大地上?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在我看来，先生是三者集于一身了!再看那长60米、高4米的花岗岩浮雕长卷——《惊雷》，那上面镌刻着先生创办的《新青年》、领导“五四”运动、创建中国共产党、开辟中国历史新纪元等不同阶段的人生轨迹。徜徉在浮雕前，看那动人的场面，我似乎感受到了九十多年前的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先生个头不高，身材也不魁梧，典型的单薄书生一个，却何以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在浊世一呼百应地带领众人辨析乾坤，令国人亢奋，让当局心惊?现在仔细想来，那能量当是个人忧国忧民的情感、无私无畏的精神、开天辟地的气魄水乳交融后的融洽与凝聚!

　　综观先生的一生，可以说是多有建树的一生。你是政治家，因为你是中国共产党主要创始人之一，是新文化运动的旗手，是“五四”运动总司令，是党的“一大”到“五大”党中央主要负责人;你是语言学家，在音韵学、文字学等方面多有建树，特别是晚年编写的《小学识字课本》，可是极其重要的学术成果;你是书法家，行、草、隶、篆，造诣均深;你是文学家，散文、诗歌、杂文、评论等，样样精通……

　　我们不知不觉来到了墓冢前。先生墓地占地总面积1058.85平方米，坐北朝南，由墓冢、墓碑、墓台、护栏、墓道构成。墓冢高4米，直径7米，汉白玉贴面;墓碑是肃穆的黑色，通高2.4米，碑身高1.8米，阴刻“陈独秀先生之墓”七个大字。墓的两侧各植有32棵杉树，喻示先生走过的64个春秋;5棵龙柏松，则代表先生曾担任过中国共产党一大至五大的总书记或执行委员会委员长。先生墓碑的最终确立，可谓一波五折。一般来说，一个人死后，只立碑一次，但50多年来，先生的墓碑竟换了5块。第一次立碑，“独秀先生之墓”，系朋友捐资，是六字情深;第二次立碑，“先考陈公乾生之墓”，是子遂父愿;第三次立碑，“陈公仲甫字独秀、母高太夫人合葬之墓”，是重铸“独秀”;第四次立碑，“陈独秀之墓”，是尚有顾虑;第五次立碑，“陈独秀先生之墓”，碑文虽只多了“先生”二字，却是还先生清白。先生的5块墓碑，名字不同，称谓也有变化，所以有人说，一块墓碑能浓缩一部历史，折射着中共对待历史问题的曲折历程，而碑文的更替，又何尝不是世人对先生评价的更替呢?……

　　思想到此，我不由对着墓冢虔心地鞠了三躬，心头无端篡改起张裕铭先生的联句，长吁出：伟人功过息争议，精神不朽终抬头!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程默，怀宁人。三十年笔耕不辍，因为热爱才写作，因为热爱才坚持。文章散见报刊杂志，著有散文集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