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豆子
去年秋天的一天,我回到老家,刚走进院子,看到母亲晾晒着一些刚割来的豆子,一下子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到地里打猪草烧豆子吃的情景。
那时,每到秋天豆子快要熟了的时候,我们好多小伙伴们相约挎上篮子去打猪草。来到田间,我们把篮子放在水渠边,然后钻进玉米地里就开始干了起来。我们都是用手直接拔,里面的野草很多,长得也很高,我们拔一大抱之后就出来放进篮子里,然后再钻进去拔,直到把篮子装得满满的。我们聚成块,有人就说,咱们烧豆子吃吧,大家都响应。玉米地里都套种着大豆,有的是。于是大家找一块平整的地方,进行简单的分工,有去拔豆子的,有去薅干玉米叶的。我们烧豆子一般是选那些豆荚还不干比较鲜的,太干了的容易和豆秸一块燃烧起来,烧糊了,不好吃。那些还不十分干的,水分大,不容易烧糊,好吃。等豆子和柴火都准备好了,就先把柴火放到中间,用带来的火柴点上火,随着一股青烟升起,火燃烧起来了,大家纷纷把豆子放在上面。小伙伴们围在四周,有站着的,也有蹲着的,不时地翻动着,有时还要用鲜玉米秆挑高往里面添柴火。只见火焰跳动着,里面不时发出“噼哩啪啦”的响声。听着这不停爆裂的响声,大家心里特别高兴,一边说笑着,一边忙碌着,都盼着快快烧好,一饱口福。最后,看看烧得差不多了,就停止往里续柴火,让其燃烧完。大家把没有燃烧的豆秸拿出来扔在旁边,然后用衣服把灰扇走,剩下豆粒。瞧吧,有的在地上咧着焦黄的嘴儿,还有的躺在裂开的豆荚里甜甜地笑着呢。“快吃啊!”这时,大家就迫不及待地蹲下来,围成个圈,争抢着拣拾豆粒,然后扔到嘴里咀嚼着,可真是香呢。吃烧的豆粒是往嘴里扔,而不是塞到嘴里,因为虽然已经扇了,但总还是残留着一些灰,用手拿,手上免不了会沾上些灰,如果往嘴里塞,就很容易把嘴唇弄得黑乎乎的。尽管这样,嘴唇也还是免不了会成黑的,因为豆粒上也或多或少的带着些灰。由于人多,不一会儿就把地上的豆粒给吃没了。有的人没有吃够,就拨拉着灰找藏在里面的,最后,连那些不很熟的和被烧糊了的也都吃得干干净净的了。大家站起来,互相望望,一个一个都成了黑嘴巴了,手掌也变成黑的了。大家你指着我,我指着你,说说笑笑,有的调皮的还故意用自己的手去往别人的脸上抹一把,结果脸上留下了五道黑乎乎的印子,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充满了无限的快乐。
吃完了烧豆子,小伙伴们更有精神头了,大家高高兴兴地挎着满满一篮子猪草回家了。
几十年过去了,为了能再体验一下当年的那种感觉,我就找了几棵还发绿的豆子,又找了一些比较暄的柴火,在院子里点了起来,然后把豆子放在上面。火燃烧着,我不时地翻动着。正好,这时小侄子过来了,我就跟他讲小时候烧豆子的事。待烧好了,我就跟小侄子一块吃起来。现在吃起来没有以前的那种感觉了,吃了一会就吃够了,还剩很多,我就把它收集到一个碗里,因为有灰不干净,我就用水洗了洗,放在了屋里,等别人来时再吃吧。
那天真快乐的童年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它只能成为我们记忆中美好的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