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学炒“见手青”

“见手青”是一种牛肝菌的名字，有红色的，有黄色的，分别叫“红见手”和“黄见手”。红见手也好，黄见手也罢，味道都很不错。
　　以前在贵州老家生活的时候，没吃过这些杂七杂八的野生菌。因此，也不知道老家是不是也出产“见手青”这种菌子。
　　有一年，单位百十号人齐刷刷去某县吃野生菌。那家餐馆在当地据说很有名气，专门搞野生菌火锅。那天的排场着实大，老板为了安全起见，叫了几辆救护车停在门口，如果有人食菌中毒，立即拉去医院抢救。有一盘野生菌是由服务员统一分发到每一张餐桌的。将这盘菌子下锅时，餐馆老板又用了个扩音器，在大厅里三番五次强调说，这盘菌子要煮十五分钟才能吃。这盘菌子就是“见手青”。
“见手青”没煮熟或烹炒不当时，那便是毒药。每年，云南省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人因吃野生菌中毒，要么死亡，要么住上一段时间的院，罪魁祸首多为“见手青”。尽管如此，每年，野生菌上市时，农贸市场上都有人卖着各种野生菌，其中就有不少“见手青”。
“见手青”的味道实在太美，美得没法形容。因此，尽管风险很大，但还是有很多人冒着中毒的危险“以身试毒”。就像很多人明知吃河豚会中毒而偏要吃一样。
　　以前听说“见手青”有毒，从不敢去买。有一年，二弟在老家捅马蜂窝，被马蜂蜇了百十下，老家的医院没法处理，送到昆明治疗。跟我二弟同住一间病房的一位女军官，便是吃野生菌中毒的。刚进医院那两天，那女军官还能又抓又闹乱说乱讲乱骂，时而笑时而哭，时而说有人要谋杀她。可是过了两天，却什么声息也没有了，跟死人没有区别。后来转院，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据说，“见手青”烹炒不当，便含有神经毒素，中毒者会产生幻觉，有许多小人在眼前飞来飞去……治疗不及时，命都保不住。
　　每当我要买野生菌回家炒吃，家人便极力反对，常常拿那位中毒的女军官来当“活教材”。

　　事实上，我之所以敢买“见手青”回家，是因为我已经掌握了它的习性和烹炒方法：只要切得均匀，炒的时候油放得多，均匀翻炒，不能炒糊，也不能夹生，切过菌子的菜刀和砧板清洗干净，不用没洗过的菜刀和砧板切别的菜，不让没炒熟的菌子和炒熟的菌子相混合。这样，就能确保安全了。
　　我当初把“见手青”买回家时，在清洗的时候就把家里人吓傻眼了。那红色的菌子，只要手一碰着，颜色骤然变绿。切下的菌片，断面也是绿色的。
　　当我把一盘香喷喷的“见手青”炒好端上餐桌时，家里人一个个望“菌”兴叹，流着口水不敢下箸。都说等我先吃，万一出事情以便有人打急救电话。结果，因为我烹炒方法得当，到了次日，我依然活得好模好样的。家里人开始后悔，那么香的美味，让我一个人给独享了。
　　等我第二次买来“见手青”时，刚炒熟端上桌，就被贪吃的小把戏给风卷残云。
　　其实，在生活中，许多事情也跟炒“见手青”一样。只要方法得当，大胆去尝试，自是会有收获；如果畏首畏尾，什么事情都不敢想、不敢做，最终只能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