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安德烈·萨金塞夫

安德烈·萨金塞夫是重度洁癖导演,严格的构图,精确的调度,首尾呼应的结构,对电影形式的强迫症并非迥异于克里斯托弗·诺兰。

免于沦为精密仪表,因为他的剧本富于模棱两可的悖论,《回归》即交迭着对父亲/历史相互驳斥的焦灼之情,从这部处女作开始,他的每个故事都是民族寓言。

《回归》

第一次看《无爱可诉》,对过分直露的寓意有些失望(新闻直播乌克兰危机),上周重看他的5部作品,观感有所不同。

看回顾展像连续的长谈,容易看出导演的性格,萨金塞夫不偏重女性,但很有意识地剖解男性气概。他的最爱包括塔尔科夫斯、伯格曼、布列松、德莱叶、安东尼奥尼、达内、马勒、卡萨维蒂、敕使河原宏,17岁看《秋天奏鸣曲》看到衫湿,他的电影无疑继承了深重悲伤派。

人不可能自由,《利维坦》表现得最为明显,每个人都是他人的奴隶,我们必须戴着镣铐生存。

《利维坦》

《伊莲娜》从一个家庭牢笼挣脱出来,直接把自己送进另一个家庭牢笼。这两部态度最刻薄,仍是个人眼中萨金塞夫迄今最佳作品。

《伊莲娜》

《无爱可诉》受《婚姻场景》启发(他2012年到过法罗岛),比原作悲情许多,即使每一个期待沟通的角落,从小公寓至天文站,都已被爱遗忘,萨金塞夫的悲伤电影不是绝望的。

《无爱可诉》

每一次结尾,镜头都离开人物,返归至环境,人不见得能从痛苦中超脱,精神有超越人世的维度,痛让我们接近精神性。洁癖炼不出大师,只有痛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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