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那份痛(2)
2014-04-12 10:05 星期六
120拉走了老爸,我把弄乱的一切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锁上门,安抚着是懂非懂的孩,也许是惊吓过度或是紧张更多的是担心,我整个人瞬间虚脱了,连招呼宝宝的劲都没了,软软地瘫在爸爸的椅子上,时时提醒自己不能倒下,还得照顾孩呢,待有所好转,照顾着孩喝奶,睡觉,自己呢,不断地接受妈妈的电话指示,让我通知所有亲人,告诉老爸病危,由于没有亲自听到医生的诊断或是不愿承认现实,执拗地坚持着,不停地打听着医院的情况,当获知妈妈正在老婶的陪同下张罗着给老备后事的备品,心感大势不好,但也心存希望。
临近半夜,妈妈来电话提醒,给连夜赶回来的堂妹两口开门,挺感动,他们一家人连同本是去给大姑父祝寿的四叔老叔,一共七个人挤在一台小轿车内回来的,高高大的妹子,在后备箱内蜷缩了一路。第二天,家里的孩子没地托付,我没有去上医院,心脏不舒服了很久,吃了妈妈的救心丸还算是好些,应付着来打听的好心邻居,所有亲属都在往这赶的路上,埋怨妈妈,通知那么多人干嘛,没准我爸能好呢,接下来煎熬了一天,得知远道的堂哥和堂弟,小弟和妹夫陆续赶到,医院也多了人手,先生回家替我看孩,我才算在老爸住院的第三天,去医院看过老爸,见到老爸的时候,老爸身上光着,盖着被子,手臂上打着点滴,鼻孔插着氧气,脸部抽搐着,和久未谋面的亲人简单打过招呼就坐在老爸跟前,用手牵着老爸的手,象以往N次老爸打针看护一样,时不时用检查一下氧气的输通情况,仿佛自己的努力多付出一分,老爸的病就会多份坚持,离死亡会远点,医生来查过房,什么也没说,至亲中,小妹还没到,妈妈时常到老爸耳边唠叨着,等等老姑娘,特反感。
小妹一路风尘地来到了,一路上众亲属过份好心地打听行程,在她心中已有了预感,但面对老爸,她还是止不住眼泪,看着她的表现我也心酸的,暗自流着眼泪,一起围在老爸跟着,守了一天。
第二天,早早地来到医院,在门口遇到去开药的堂弟,心里特安慰,昨天隐约听到他们要停药放弃治疗,还好今天不停,进入病房,老爸的针已经开打了,和妹妹一起守着老爸,扶着打针的手,按着氧气管,用棉签蘸水擦拭老爸干得发裂的嘴唇和口腔。这时堂哥找我和妹妹谈话,主要是放弃治疗的事,我俩事先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问题提出的这样突然又似乎根本没有一丝征求意见的成分,充其量就是个通知,纵然事态严重,即使我们天性懦弱,但如此关乎生死的时刻,什么又是理智,什么又是大局,什么又是替别人着想,我和妹妹的意见在老妈的执拗面前成了肥皂泡,我和妹妹一心服侍老爸的时候,妈妈领来了撤针的大夫,在我的坚持下,逼走了大夫,但只是几分钟,老妈又找来另一个大夫,我瞬间崩溃了,一种仇恨一切的心理,走出病房,本想找个空间发泄自己,可都是亲属,根本没有机会,这时的妹妹也因打击太大,几近失常了,老爸的针撤了,氧气拔了,我的心中失去了所有接老爸回家的希望。任由老妈和亲人们尽情表现着人性光环的一面,一付看客的心态。绝望的心理。
接下来的守候,与其说守候亲人,不如说是一种等待,等待死神,仿佛躺在那的不是至亲,而是死神家的新人,没有人再想着去呵护了,除了我们几个,弟弟始终坐在爸跟前,为爸爸清理口腔内的血凝结,用棉签给爸爸些滋润,反反复复地做着,小妹和老妈都因心理承受力和身体的原因,突发臆症,突然间感觉,世界混沌和恐慌了许多,在老妈非正常状态的安排下,老爸戏剧性地被穿上寿衣,在那等着,仿佛一个将要远行的旅者在等待时令,所有送行者又那样的表现平静,真搞不懂,是他们过于超脱,还是我太愚昧,这样的安排,我真的无法理解和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