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小小说)【神州诗词文化传媒231期】作者:程学娟​

编辑/吻月

老王(小小说)

作者:程学娟

第一次看见老王时,是在一个极冷的早晨,他当时正在小区扫雪。我和孩子远远就望见了他,当时他带着一顶军帽,上面的军功章在这寒冷的冬天是那样耀眼。

至今为止,我仍记得那个场景。孩子问我:“妈妈,那个爷爷不冷吗?他为什么在这扫雪呀?”我愣了一下说:“也许这是爷爷的工作吧!你去谢谢爷爷,感谢他为大家服务吧!”孩子立刻跑过去说:“谢谢爷爷为我们扫雪。”老王立刻大笑着说:“不用客气,我这是为人民服务。”他那爽朗的笑声和那洪亮的声音,一直在我脑海中久久回响。

再次见到老王时,是2020年年初新冠疫情爆发时。老王还是戴着那顶有着军功章的军帽,不同的是,这次他穿着志愿者马甲,站在小区门口为大家登记。这一次我停下了脚步,走近这位老人,问了一句:“大爷,您是志愿者啊?”老人笑着大声说:“是啊!我这是为人民服务。”一样的话,一样的神情,唯一不同的是我的情绪。那一刻,我意识到:这老大爷不是小区的门卫,扫雪也不是他的工作。

他是谁呢?为什么总是戴着那顶带有军功章的军帽。那一刻,我有一种冲动,真想和他老人家聊一聊,但是当时疫情严重,我不能那么做。

2020年6月,我又见到了那位老人家。这一次,他穿着军装,头上还是戴着那顶军帽,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身上多了2枚军功章。我立刻跑过去和他打招呼,他大笑着说:“我记得你!”就这样,我和老王熟络了起来。

老王是一个抗美援朝老兵,他是刚满18岁就参军并在同年参加抗美援朝战争。他告诉我,那个时候的中国太难了,中国人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武器也不先进,但还是尽最大努力驰援朝鲜。为什么?为的是守住中国的东大门。老王说,毛主席当时下令:即使战到只剩一兵一卒,我们也要守住祖国的东大门。战士们就是秉持着这个信念,拼尽全力,奋勇杀敌。

一次遇到敌军突击时,老王冒着生命危险保护军用物资,也为前线战士提供了后勤保障。因此他立了三等功,获得了三枚军功章,这让老王一生都引以为傲。每每提到那次战斗,他说话的声音更大了,笑声也更加爽朗了。仿佛一切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为了国家和人民牺牲一切的时代。

1956年,老王复员了,他被分配到了武警大队。但是因为与富农的女儿结了婚,他不能加入中国共产党。不断地申请入党失败后,老王决定离开武警大队了,因为他已经和妻子分居近十年。他不能辜负家人,更不能为了仕途而与妻子离婚,那不是一个共产党人该做的,即使他不是共产党员。

1964年,老王离开了武警大队,回到了家乡。他没有选择去公安局工作,因为他怕自己犯错误,更怕家人利用他的职务犯错误。用老王的话说:“党培养了我,是让我为人民服务的。无论去哪儿,都能为人民服务。”于是,老王回到老家,成为了一个农民。他不安于现状,带领百姓共同致富,得到乡里的信任和百姓的拥护,成为了队长。在这之后的三十年里,他一直是队长。用他的话说:“我做队长,不占公家一分钱,不为自己谋利益,我只为大家谋福利。百姓信任我,支持我,党培养了我,我不能辜负党和百姓。”

现在,老王租住在小区的车库里。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个简易的衣架。衣架上挂着他那带有军功章的军装和军帽。每次社区的工作人员带着东西去看望他,他总是说:“我现在很满足,党让老百姓日子一天天变好。我也有补助金,啥也不缺,应该把这些送给那些更需要的人。我现在身体很好,你们有啥需要我这个老兵的就告诉我,我还可以为人民服务。”

作者简介:

程学娟,女,大学本科。农安实验中学英语教师。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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