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国家美术馆-6：庚斯博罗与雷诺兹，傅雷的评价绝了
穿过一条将各个展厅串联起来的通道，我们从16-17世纪跨入18-19世纪，欧洲艺术的重心也悄悄西移，从意大利与荷兰转到英法和西班牙等国。
威廉·荷加斯（William Hogarth，1697-1764）是英国首位风俗画家，他以现代道德为主题绘制了许多讽刺画，被称为“荷加斯风格”。这幅早期作品创作于1729年，画中一名怀孕的妇女正在法庭上状告她肚中孩子的父亲，中间高举双手做无辜状的男人就是被告，旁边怒不可遏的女人可能是被告的老婆。根据荷加斯的附文，事实并非如此。其实肚中孩子真正的父亲是站在孕女身后的男子，他正小声嘱咐她该怎么说。坐在桌后的胖法官已经被他们买通，商量好一起讹那个举手男人一笔钱。荷加斯在桌旁画了个训练小狗的小姑娘，暗指那名真正的父亲像训练小狗一样地教孕女诬告他人。
18世纪的英国绘画是庚斯博罗与雷诺兹争雄的时代，这里也汇集了不少他俩的作品。首先看庚斯博罗早年的一幅小画《萨福克风光》。创作这幅画时庚斯博罗年仅19岁，那时他画了很多自己家乡萨福克郡的风景画。从画中可以看出他对荷兰风景画家的学习与模仿。
《詹姆斯·约翰斯顿将军画像》是庚斯博罗36岁时的作品，那时他已经开始以绘画为生，最主要的工作便是给人画像。据说庚斯博罗绘制这幅肖像画之前曾苦苦劝说约翰斯顿放弃军人惯常采用的雄赳赳气昂昂的那种姿势，而采用现在我们看到的这种更显英俊和时尚的姿势。
在这幅《克里斯多佛·霍顿夫人画像》中，庚斯博罗展现了他精湛的绘画技法，尤其在绘制透明薄纱的技巧上。
其实我更喜欢他画的儿童，这幅《乡村女孩》绘制于1785年，那时庚斯博罗已经非常出名，不再为生计发愁，可以随意画自己喜欢的人物和风景。画中的女孩儿衣着破烂、赤脚提着一只破口的水罐，从她孤寂和略显绝望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生活的艰辛和无助，但从她紧抱小狗的动作又能体会到一丝温情。整个画面充满浪漫主义色彩，又表现出一种人文关怀。
相比之下，雷诺兹画中的人物显得正统和富贵许多，通常都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穿着他们喜欢的服装、摆着他们满意的姿势。这幅《贝拉蒙特伯爵查尔斯·库特》完成于1774年，画中人物身着巴斯骑士团的骑士袍，戴着高高的羽饰，脚上的鞋还缝着大朵的粉花，华丽得有些浮夸。据说他是个花花公子，遗弃了自己的发妻，与几个不同的女人生了六个私生子。
这幅《希利·哈钦森》画的是都柏林大学圣三一学院的院长，据说他的当选饱受非议，被认为并不具备相应的资格。他身着院长袍端坐桌前，左手攥拳支在腿上，显得很有威严。
这幅《罗伯特·亨利》画的是爱尔兰总督，他1783年就任这一职位，并获得同一年刚刚创立的圣帕特里克骑士勋章。这幅画中亨利脖子上挂的就是圣帕特里克骑士勋章。据说此人是著名的享乐主义者（bon viveur），可能是太会享乐了，不到39岁就死掉了。
傅雷先生曾在他的《世界美术名作二十讲》中这样评价英国的这两位同时代画家：“雷氏是用尽艺术材料以表现艺术能力的最大限度，庚氏是抉发诗情梦意以表达艺术素材的灵魂。用中国的论画法来说，前者是心中有画，故极尽铺张以作画；后者心中无画，故以无邪态度表白心魂。”那么，您喜欢哪一位呢？
看过英国画家的肖像画，我们再看看西班牙浪漫主义画家戈雅的作品。这幅《安东尼娅·萨拉特》画的是一位西班牙女演员，她一袭黑衣，脸上现出忧郁的神情，戴着无指手套，手中拿着扇子，这一切都是当时的流行装束。此画被美术馆官网列为16幅重点关注的作品之一。
最后看一幅法国的作品，它是法国著名新古典主义画家雅克·路易·大卫（Jacques-Louis David，1748-1825）1778年绘制的《帕特罗克洛斯的葬礼》，取材于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在特洛伊战争中，阿喀琉斯因为不喜欢当时希腊联军的统帅而不肯出战，他的好兄弟帕特罗克洛斯主动穿上他的盔甲假扮阿喀琉斯带兵上阵，结果被特洛伊最勇猛的大将赫克托耳杀死。这幅画表现的是身披红色战袍的阿喀琉斯面对帕特罗克洛斯的尸体痛心不已，决定举行一场隆重的葬礼。
尽管有些官网推荐的名画没有看到，但爱尔兰国家美术馆的藏品之丰富还是让我大吃一惊。尤其是爱尔兰艺术，我们以前对它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这回算是长了见识。美术馆建筑的中间有个阳光中庭，坐在这里歇歇吧，每次参观博物馆和美术馆都感觉内容太多而时间又太短，这可能就是一个博物馆和美术馆控永远的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