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闲暇周末 | 郑信平
文|郑信平
“进入医院,请测量体温,扫健康码,全程佩戴口罩。”对面马路那边的妇幼保健院的便携式广播上,从早上七点半开始,已是连续“叫喊”了这么多个小时,只是午饭时短暂歇息了两小时,下午继续着。其实,从疫情以来,这是常态了。也从最初感觉的聒噪,到适应,到现在的没听到反而感觉少了什么,“┈测量体温┈”已是成了周末居家的必听了,许是与那美女的声音有关么,适应得更快了?医院美女护士多,应该是随便哪个都是声音甜美的吧。
也不对啊,想前年,医院那门口也是每到周末的下午三点多点,就有“小笼包、小笼包”的声音传来,我可是恼火得坐立都不安啊,也曾下楼到其摊位去请其音量调小点。那摊主虽未有豆腐西施的国色天香,但也不是凤姐般的难看啊,看来与音和“色”无关。就是这摊主专心卖小笼包,没心思管到别人的事,还是我行我素,以为声高就能将其小笼包远销到对流层去。许是质量确实尔尔(我也买过),或者请求其高抬贵手(旋低音量)的人太多了,三五个月后,“小笼包”消失了,害得我怅然了好几天呢,若有所失呢。毕竟每到周末的固定时间,我的身体机能已是自我调节到位,全力以赴,做好了抗音准备的啊,一下子对象没了,单方面的激情饱满,对空了,确实(是)不好受的哦。
同是电子设备发出的声音,且音量差不多,为何一是能被接受,另一个是感觉比老鸦聒噪还恶心难听,带来的烦躁心情无边无尽呢?想来一是出发点不同,大众健康与纯个人的东西营销,无论是谁,都有个心理的接受倾向;二是方式不同,即语音上的不同,我想这才是关键。护士小姐的声音是清脆明晰,干净利落的通告式,给人我应该(这么做)的行为自觉,而那“小笼包”拖泥带水,有气无力的声音,听来就感觉没力气,由此会联想到其揉面时肯定也是软绵绵疲沓沓的,这样揉出来的面皮,肯定没劲头,不好吃,加上这“地底下”发出的叫卖声,呼魂般地令人有地狱鬼魂来临的想象,有胆战心惊之感,鬼才会去买第二次呢。
在耳畔优美的“健康码”中,我花了今天几乎一整天的时间(加上昨晚),走马观花地算是“看”完了哈兹里特的这本散文集。老实说,我没看懂,至少是绝大部分没看懂过。
一则其引述那时英国人的东西太多,得边看正文边看注释,很麻烦,连贯不了。我看书最忌走走停停,故而,恼火得很,谁叫自己这方面知识缺乏,但是两百年前的英国那些人,我认识他们才怪呢,我连我自己太公的爷爷也不认识呢(为什么?《郑氏族谱》被那个特定年代给烧了呗)。这么一想,就豁然开朗,心里放松了,就一目十行,权且看过了。看来,有时自己骗骗自己,给自己找找台阶,倒不失为一个生活的好方式呢。
二则脑袋这几年糊涂起来了,对需要整理思维,加上推理判断才能阅读时跟上的书籍,已是越来越“怕”了,都有绕路走的心理了。这次是看华盛顿·欧文的书中提到哈兹里特,才买本来瞧瞧的,哪知哈氏的书写的是这么些啊,怪自己没有先网上查查,哈兹利特是谁,写的东西我看得懂看不懂。但既然买来了,就过过眼吧,不能当摆设嘛。
不过,确实,哈兹里特真的是个知识渊博的人,能写,会写,且思维严谨,逻辑严密,这本散文集是哲理性的,里面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事和物或者是景的铺展,而是就某一观点进行的阐述,虽然一眼看来长篇大段,且啰里啰嗦的感觉,没有个层次清晰,但若仔细读读,会为其聊天式(或者说自语式)的阐述所折服,进而震撼。
这老兄像培根一样,善于以格言警句的形式来表述他的观感、体会和识见。如“希望的季节总有个尽头,可是对它的回忆却永远长留。”(《谈过去与未来》)“凡是仅在生前才显得伟大的人物,皆非真正的伟大。”(《印度杂耍艺人》)他还往往以讽刺的语调进行思想的阐发,如“积攒财富的人似可分为截然对立的两类——一类是身体瘦削、满脸吝啬相的人,一类是决计占有世上的好东西以供自己享乐的快活人。”(《谈思想与行动》)“我们若要了解人类天才的力量,那就应该阅读莎士比亚。我们若要看看人间学问的毫无意义,那就不妨研究一下注释莎士比亚的那些注家吧。”(《谈有学问的无知》)“老朋友好比频频端上桌的佳肴,次数太多就失去了它的滋味和有益身心的好处。”(《谈孤独的生活》)
总之,这老兄一辈子婚姻上一团糟,结婚的对象要么是缺乏烂漫气质的女人,和他对不上,要么是寡妇,有重婚嫌疑,也即他名义上有妻子,但过的是一个人的单身生活。身边没有女人管着,可以行动自由,更可思想上来得天马行空,无拘无束了。这说不定是好事,这样才成就了他,我们今天才能阅读到他留下的文稿,知道他在散文上的贡献,知道他是能与兰姆齐名的牛人。
正如他临终时所言“唔,我这一辈子是幸福的!”我看,就凭他的散文成就,他确实是成功人士了,虽然没有老婆孩子。(2021年8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