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庐】儿童节专稿——童年“建房”趣事

童年“建房”趣事   

张晓环

十几年前，我也是儿童，也携着一颗童心过着雀跃的童年流，如今孩儿节，我还深深念着自己童年那些事。

那些年，童年就如彩色的花环，在阳光下摇曳、闪烁；就如灵动的净水，在记忆里流淌、沉淀。是金黄的大沙漠，是风吹草地见牛羊的惬意，是水渠边挖辣辣的味道，是大漠群烟起的意境，是乡间小路上滚铁环的声音，是打麦场上丢沙包的喜趣，是上学的第一个周末冒着大雨去上学的任性，是爸爸自行车的后座椅，是妈妈做的最爱吃的酿皮味，是太对太多稚趣的回忆，最多的时光最深的记忆却是沙漠里建房子的那些事。

那时候我的家在腾格里沙漠边沿，于是腾格里沙漠成了我们的游乐场。从我记事起，我和小伙伴们就在村后近处最大的那个沙梁上，盖房子修路种地。我们会在清早不约而同的“上班”，然后组家划地分工，在自己的地盘上规划着房子、前庭后院、花园水地、笔直的或者弯曲的路……在公共地盘上规划了学校、医院、公园……规划成片后开始修建，用小手抛开上面的干沙，平整好场地，然后用那些抛下多余的沙砌上高高的院墙。那个院墙只能是两边有坡的，在里面建房子，有土炕有门窗有沙发有桌子有灶舍……还会修个小花园和小菜园，然后修条长长的路通向自家的地，通向公用的学校、医院等。全部修好后，我们就会用捡来的瓶瓶罐罐充当用具，用打碎的碗当我们的吃饭碗，用折断的小木棒当筷子，摆放在合适的位置。会在花园里种上采摘的野花，会在菜园里种上各种类型的菜，其实就是沙漠里生长的旱生植物的枝叶，会在自家地里种上庄稼，有一片都是一样的也有条形分布夹杂的。弄好自家的我们还会一起修学校，有宽大的教室和桌椅，有操场。会修医院，会在花园里种满各种花草。当所有的都完工后，那片光秃秃的沙梁一下子变成的我们眼里的北京城或上海滩，整齐有序而又绚丽多彩。可惜那时候手里没有相机手机，要不然那些稚嫩的杰作不只仅仅留在记忆力啦。

建房子最大的用途就是用来生活。我们模仿着人类最基本的生活形态，两三个人组一家，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孩子，爸爸盖房子修路种地，妈妈种菜做饭，孩子上学写作业还要尽情的玩耍。我们会有老师在教室里讲课，会有孩子每天按时上学，还会假装生病去医院看病。我们那个被起了名的城也会有喜事瘪事，我们会让东边的姑娘嫁给西边的小伙子，用红纸染红新娘子的嘴唇，盖上红纱巾。也会在新娘新郎的肩上斜披上红丝巾，举行很隆重的成亲仪式。但那时我们是农村的小孩子，多数会害羞，于是我们基本都搞的是同性恋，就是男娶男，女嫁女，男扮女，女扮男。我们还爱过家家串门门，到谁家做客都会倒茶上菜，菜是花草切碎的，饭是泥土和的，水果就是红红绿绿的刺果子……我们自导自演，有时候会把自己搞笑的眼里奔出泪花。那时候没有手机摄像机，如果有！我们的童年是不是就是一部搞笑的现实版孩童乡村据。

儿时那些年，每天叫醒我们的是规划设计建房子的梦想，几乎每天的笑脸都是被沙梁下升腾起的日出染红开始的；每天叫回我们的是村里的吆喝声和屋顶上的炊烟。红日当头和夕阳西下的时候，村里喊自家孩子吃饭的吆喝声层起彼伏，张家的燕娃李家的环蛋……很多时候太阳落山了我们都不愿回去，为此我们没少挨爸爸的罚站和妈妈的笤帚。尽管如此，我们照样乐此不疲，照样规划着我们梦想的城，修建着我们喜爱的居所。很多时候前一天建的房子还在，我们只做稍加修补和打扫一下，就可以继续生活。遇到风大的天气一夜之间旧城就会被吹没，全城覆没，那可是多大的灾难啊！没关系，我们就爱重新规划设计修建，会有不同的布局和房屋，会揉进随时的灵感和经验，房子建的越来越具有生活功能和现代气息。

后来，每次在都市里看到规划的模型图，我就会想起儿时被我们建的满满当当的那片沙梁，那片含着童心的真实且艺术的杰作，尽管我们都没有进过北京城甚至不知道电视里的上海滩到底存在不！那时候那群可爱的孩童那点幼小的智慧，至今都让我觉得可贵和美好极了！我有多热爱和怀念记忆里的那片有房子的沙梁，它是规划设计最好的草稿纸了。

高考填报志愿时我不知道规划意味着什么，只是在志愿书上横扫了一眼有个城市规划专业，没有一丝的思考和征询的意见，第一志愿就报了资源环境与城乡规划专业。上了四年大学，唯独专业课操作课实习课最多的那一年我考了高分拿了奖学金做了三好学生。至今，上班了，依然是建设局的规划部门。我常想这是份缘吗？和那片沙梁草稿纸有关吗？

这些年偶尔回去看望亲人，都会去那个沙梁上贪玩一下。如今那里被风吹平了很多也落寞了许多，几乎都没见过有孩子来。站在上面观望眼前的村庄，崭新的砖瓦房和破旧的土院墙，屋顶上增多的太阳能和越来越少的炊烟，这是时代的变迁还是时光的错位？风一吹，黄沙滚滚似海浪，沙梁上走过了我的童年。我仿佛又成了儿童，无忧无虑，只有我们建房子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