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普林《盘阳公主》第二十七回 千载姻缘连理树 万年功德果实香
不遗余力地去做你热爱的事情，别总为一些零碎的声音而去质疑自己。你很好，会越来越好。请坚定不移！
甯普林 著
《盘阳公主》第二十七回
千载姻缘连理树
万年功德果实香
荔枝桂圆的“丁忧”期限很快完了，这一百天是他们一家最快乐、最幸福的日子，荔小龙像变了一个人，再也听不到他的哭声了，更加活泼可爱，天下之乐，莫过天伦之乐！
荔枝想，一家团圆多好哇，人生求名为何，求利为何，苛求较劲者都是作茧自缚，决心辞职退隐，珍惜难得的后半生，于是对古寿生说：“岳父，明天就满一百天了，我和桂圆还要到巴马去一下，移交医馆事务，辞掉医务工作，免得胡县令差人来抓，避免让人发现你。求得胡县令的同情、理解，光明磊落地回乡。”
“好，做人要明明白白，能去能来，人去仁义在，以后见面无尴尬。你俩明天早去早回。”
第二天，荔枝桂圆来到县衙，对胡县令说：“谢大人对我的关怀，父亲坟墓已修好，母亲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以前骨肉分离，使父母受尽孤独之苦，我等没尽孝心，留下终生遗憾，而今父亲已去，我们要回乡关照母亲，特来告辞，今天将医馆之事移交羌师爷，请大人恩准，以前我们夫妇有不当之处，请您多多包涵，您的知遇之恩，救命之恩，我没齿不忘，来生变牛变马相还了。”
胡县令说：“将你岳母接到医馆来，一家团聚，既能照顾母亲，又能办好医馆，岂不两全其美？”
“大人，岳母双目失明，自惭形秽，不愿出门，更不好说出远门来县城了，请大人谅解。”
“那这样吧，让桂圆在家照顾母亲，你在医馆，担当医馆主管，县内公务太多，羌师爷要协助于我，他一心不可二用，对公务、医馆二者都不利。这样可尽展你的才华，医馆将更加兴旺，你的身份也会更高，收益也会更多，请不要推辞了。”
“谢大人厚爱，小人虽为下等之人，但我视名利如粪土，纵然争得万贯家财，广厦百间有何用？睡床不过五尺，天天吃山珍海、鱼肉三牲，满肚肥肠，只会招来百病缠身，何如五谷杂粮健康长寿。再说为了名利，丢弃父母，成忤逆不孝之子，对上，何以面对祖宗，对下何以教育后人。自古忠孝难以两全，多因事不由已。父在时，有人照顾母亲，我俩悬壶济世，为盘阳河父老乡亲治病救人，有钱无钱都医，留下了一些口碑，在医馆为百姓治病，为县府争得了荣誉，也得到了百姓的赞誉，因人而忘我，因公而忘私，对父母未能尽孝，应为忠之属也。而今父去母在，且生活不能自理，怎能不尽孝呢？请大人成全小人，完我忠孝之愿。况且桂圆自幼采药行医，无能从事耕作，何来果蔬五谷，怎能生活？再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俩长期奔波于外，至今未曾生育，自当休养生息，留得一男半女，九泉之下，也好面对祖先。请大人高抬贵手，放我们回吧！”
荔枝一席话，句句在理，句句为实，无不感人肺腑。胡县令无言以对，他更知道羌巫师欲致他俩于死地的关系，对荔枝非常同情，不得不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荔先生，你夫妇一心为民，一心为公，应属大忠，现回乡照顾母亲，修养生息，生儿育女，应为大孝。我身为一县之长，应当支持，你们回去吧，望以后长来长往，友谊永存。”
“谢大人宽宏大量，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永远不忘。”
县令说：“你且休息，我请羌师爷前来商量。”说完，差人急去。
县令说：“你们回家有什么困难吗？不要有顾虑，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荔枝说：“没有困难，家有一亩良田和两亩旱土，年景好的话，不会缺粮，要买也不多，糊口勉强可以，若遇旱涝荒年那就难说了。我可以采药变卖，帮撑一家开销。”
胡县令说：“不管何时，如需帮助，随时来找我吧。”
荔枝说：“谢谢，一定来拜访。”
正在此时，羌师爷风风火火进来了，说：“哎呀，荔先生，你可来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我日也盼，夜也盼，好不容易盼完了这一百天，你岳母身体好吗？”
荔枝说：“好！好！谢谢您的关怀。”
胡县令说：“师爷请坐。”
羌师爷坐下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就医病人越来越多，都是慕你威名而来，大家的眼都望穿了。你来了就好了，这几天我快累死了。”
胡县令说：“师爷，你有所不知，荔先生坚决辞职，回家务农，孝敬老母。”
羌师爷很惊讶，说：“荔先生不能走，大人你不能同意，荔先生走了，谁来看病，我去向谁讨教。荔先生，你医术高明，待人和气，还常常解贫济困，病友和家属无不夸你，你是病友的上帝，是我的老师，是医馆的主心骨，你走了医馆怎么办？”
胡县令说：“荔先生孝心可嘉，我不能不同意，以后由你全权负责，一定要把医馆兴旺起来！你应该高兴才是。”胡县令毫不隐讳地呛了羌师爷。
荔枝说：“这两年在医馆，感谢大人的关照和师爷的帮助，小人铭记在心，以往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请你们原谅，你们的大恩大德来生衔环相报了。”
三人谈了前事，又谈别后之情，各表心情，谈了一上午。那桂圆在街上买了一脚猪肉，走到附近山中，唱道：“问声地来问声天，何人结得万人缘。小虎小虎在何处，快快现身到眼前。”连唱三遍，小虎从树丛中出来了，向桂圆点了三下头。桂圆说：“小虎，我和荔枝要回凤凰山下赐福村了，请你到那边去吧。”小虎又点了三下头，桂圆将肉放在地上，向小虎招手致意，回头下山去了。
桂圆来到县衙，三人已经谈妥，大家皆大欢喜。胡县令说：“桂圆来了，我备下薄酒蔬菜，为二位饯行，聊表微薄之情。师爷，请你去叫万福楼老板将酒菜送入衙内。”
羌师爷速去。桂圆很高兴，说：“谢大人恩典，我母亲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
胡县令说：“尊老爱幼，尽忠尽孝，是人之起码道德，下官敢不从命，否则，何以稳定民心，何以齐家治国？体恤百姓，乃下官份内之事，何足挂齿！”
言谈中，酒菜已至，胡县令，师爷，桂圆与荔枝分主宾而坐，觥筹交错，笑语满堂，酒过三巡，羌师爷说：“医馆自建立以来，治病救人众多，百姓口碑载道，县府威加四海，二位功不可没，我敬二位一杯，干！”
荔枝、桂圆只得同饮。羌师爷接着说：“二位医术精湛，慈悲为怀，治病救人不辞劳苦，还常常解贫济困，真是难能可贵，为我们树立了楷模。我再敬二位一杯。干！”
荔枝、桂圆又饮了第二杯，羌师爷接着说：“二位在馆期间所受委屈、困惑、敬请二位原谅，再敬二位一杯。干！”
桂圆、荔枝不得不饮了第三杯。桂圆见羌师爷良心发现了，如此热忱，如此高兴，这是他的目的达到了。他的师爷位置和医馆位置牢不可破了，他斗赢了，我们失败了。我们隐居深山，想必不会再加害我们了。于是说：“谢羌师爷一直以来的关顾，高抬贵手，令我多灾多难之人得以保全，叶落归根，你的大恩大德没齿不忘。我也借花献佛，祝你老健康长寿，小女子敬你一杯，干！”
桂圆含沙射影之语，令羌师爷脸青一阵、白一阵，强装笑容说：“你过奖了，你才是医馆的顶梁柱，操尽了心，劳尽了神，此一去犹如去了另一世界，再也不要操心劳神，过着无忧无虑的神仙日子，祝你们阖家欢乐安康！”羌师爷以牙还牙，暗显杀机。
胡县令说：“建馆以来，你们三位同心协力，治病救人，百姓口碑载道，县衙威望越来越高，我们也结下牢固的友谊，虽然荔先生、桂圆回乡孝母。望以后长来长往。”
荔枝说：“那是当然，一定来拜望二位。”
席散后。四人将医馆收入核算了一番，荔枝、桂圆丁忧期间，医馆盈余两千两银子，平均每人有五百两。
胡县令说：“荔先生，你二位应得一千两，拿回去做安家之费。”
荔枝说：“此银我不能要，我们没出半点力，岂能无功受禄。”
羌巫师说：“荔先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个没有小灾小难。只要没有离开医馆，这是应得的报酬，不必多言，将银子收好。”在县令的再三力劝下，桂圆将银子收了。
羌师爷说：“天将晚，今夜在我家喝杯淡酒，为你们饯行，聊表我微薄之情。”
荔枝说：“不麻烦师爷了，我得买些礼物去看望一个病友，我们之间来日方长，谢谢了。”荔枝明白，不能给她放蛊机会。
羌师爷说：“荔先生仁义太好了，那就请便。”言罢，各自散去。
羌师爷回家后，立即喊来六个打手，办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招待。酒过三巡羌师爷说：“各位，我羌某一向待你们如何？”
六人齐声说：“恩重如山！”
羌师爷说：“今晚有求于你们，请帮个忙。”
六人说：“有何吩咐，哪怕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一定完成。”
羌师爷说：“杀两个仇人。”
“哪两个？”
“荔枝和桂圆。”
“他俩是好医生，为何要杀他们，请你讲个明白。”
“你们有所不知，是他俩害死了我的师弟，就是胡县令的父亲。在医馆这几年，他仗着自己的医术，处处打压我、刁难我、排斥我、诽谤我，使我处处碰壁。使我无法抬头做人，此二人不除，难解我和胡大人的心头之恨。”
“好！原来他们是衣冠禽兽，绝不能让他们活过明天。”
羌师爷说：“他们明天回老家，你们将他俩在出城外的山路上处死，不能用刀，只能用棍棒，地上不能有血，不能有遗留物资和痕迹，打死后，不能就地掩埋，将他俩抬到那坝河边的夫妻岩上，一边葬一个，让他们夫妻永远隔离，不得团聚。要让人寻不到他们的尸体。”
六人齐说：“好！就按你说的办。”
羌师爷又嘱咐说：“你们着五人县外埋伏，一人守着他们两人，看他们什么时候起程，走哪条路线，马上就去守着。不能让他们溜了。不能错过机会，要做到万无一失，他俩身上有一千两银子，事成后全部归你们。我另外每人奖你们一百两。一切都秘密进行，事后也不能跟任何人说。”
六人齐道：“好！一定做到万无一失。”
饭后六人即去，羌师爷不放心，自己率两个儿子潜在城外山里。
桂圆、荔枝二人心里高兴，心想羌巫师他的位置稳了，无后顾之忧了，想必也不会再有害我之心了，两人起了个五更打点好行李出发了。桂圆的手锉大跳，对荔枝说：“我的手锉大跳，是否有危险？”
荔枝说：“不会吧。”
桂圆说：“我们得小心点，防着不测之变。”
刚出城，六个大汉冲出来挥棒就打，桂圆、荔枝防不胜防。桂圆大喊：“妈呀”手锉腾空而去，背着很重的衣被行李，毫无招架之力，三几下就被打死了，六人立即清理场地，将荔枝、桂圆抬走了。羌师爷父子从山里出来，见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跟至那坝夫妻岩，见他们六人爬上去用绳子将尸体吊上了石壁，才迅速回来。
六人将荔枝、桂圆用石块垒在崖顶，在分二人的财物时，分了银子、衣、被后，发现桂圆手上那个玉镯不见了，他们相互搜了身，确实都没有，于是各人揣着疑心回去复命，羌师爷设宴款待，每人又给了百两银子。三个月后六个打手先后得病，不治而亡。
那玉镯就是王母娘娘给桂圆的魂魄，桂圆（壮姬）的魂魄被王母收上天去了。桂圆后悔过早地叫小虎去了凤凰山，失去了保护她的机会，她的魂在天上唱：
下问地来上问天
何人结得万人缘
小虎小虎今何在
赶快现身来面前
小虎闻到声音，跟着声音走了好远，来到夫妻崖，它爬上夫妻崖发现了桂圆的尸体，再爬上另一个崖顶，看到了荔枝的尸体，小虎嗷呜嗷呜大叫，一路叫到县衙，叫了三天三夜，城内人们夜不能寐，白天不敢出门。羌师爷明白，这是桂圆差使老虎来鸣冤了，他在家中立即作法，下了“围山电”，让老虎寻不到他的家。
不久，夫妻崖上各长出了一棵树，长得很快，几个月长成了大树，而且长出了一根长枝，两枝像手一样将要拉手了，羌师爷得知后，立即在家作法，不让他俩牵手，一面派两个人去将树砍了，一个爬到荔枝那棵树下，正扬斧砍树，树上出来一条水桶大的蛇，张开血盆大口，将他一口吞了。另一个爬上桂圆那棵树旁，突然冲出一只猛虎，将他咬死了。
羌师爷得知派去砍树的人一去无返，心里胆寒，家属向他要人。他说：“他俩连树都没砍，自己出事了，能怪我吗？”怎奈两家的家族，亲戚人多，此事又不好向县府告状，只得和双方协商处理，每人赔银子一千两了事。
不久，两棵树伸出的长枝连接了，进而缠在一起，引来无数观众，都说这是神树，有的还买来香烛纸线在山下焚化，行九叩三拜之礼，求树神保佑，有人偶得大利，逢凶化吉或生儿子，都说是神树之灵。因此来看神树的人越来越多，盘阳河两岸以及外地的人都慕名而来了，一时那坝一带热闹非凡，人山人海，周围的庄稼都被踩踏没了，但也带来了一派商机，卖小吃的、卖香纸的、卖杂耍玩具的、卖衣服的，到处都是，形成一片繁华。
羌师爷知道后，更加胆寒，他俩果然是神仙再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要立即设法制止，等他香火受足，变成真正的神仙，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但他不敢前去，只得在家里作法，求祖师前去捉拿荔枝、桂圆冤魂，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俩永世不得翻身。一面放出谣言，说那坝夫妻崖出了妖孽，不是神树，是妖孽作祟，骗取人间香火，使它法力越大，将来会出来吃人。谣言像风驰电掣般传遍盘阳河，有些相信的就不敢去烧香了，来看稀奇的人还是很多。
胡县令也听到了谣言，于是与师爷商量，说：“师爷，这那坝夫妻岩上的神树是怎么回事，听说闹得沸沸扬扬，人山人海，农耕停作，圩场罢市，私塾罢课，作坊罢工，都以先睹为快。如此将严重影响人们生活，说的说是神树，说的说是妖孽，将人心都搞乱了，你派人去调查一下，回来研究对策。”
羌师爷说：“好，马上就去。”
古寿生也听到了这个消息，觉得天下将变，必出妖孽，天下大乱，必出英雄。荔枝和桂圆说去辞职回来，半年多了毫无音讯，他们回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来荔枝还是心软的人，胡县令三句好话，又将他留住了。半年多了，父母在、儿子在，怎么不回来看一次呢？百魔洞那么远，又要防着羌巫师，他们从来没有间断呀。他俩不是忤逆不孝之人呀！其中必有原因。越想越觉得奇怪，疑惑越多，于是对秀莲说：“秀莲，县城没有人认识我，我到县城去暗访一下，荔枝和桂圆为什么没有回来。”
秀莲说：“你去吧，我也觉得太奇怪了，但你要小心，不要和生人多讲话，以便让羌巫师看出端倪，早去早回。”
第二天，古寿生赶了个大早，虽然脚有点跛，中午过后就到了巴马，在一个小店里吃了点东西，问老板说：“老板，这县城医馆在什么地方？”
老板见他是乡下来的老人，就问他：“你老到医馆去看病，还是找人？”
古寿生说：“当然来看病，听说有个荔先生医术颇高，请他治治我的腿。”
老板说：“老人家，你来迟了，荔先生回老家了。”
古寿生大惊，说：“回去多久了？”
老板说：“回去半年多啦，好多人找他看病，荔先生是个孝子，岳父已过世，回去照顾双目失明的岳母了。”
古寿生再也坐不住了，听老板这么说，他脑子嗡嗡作响，头重脚轻，喘着粗气，但他知道在这里不能久待，定了定神，强撑着站起来说：“老板，谢谢你，告辞。”出得店来，泪水模糊了双眼，他们到哪里去了，为何不回家呢？这么久了，还在人世吗？再也不敢往下想了，他知道自己要立即回去，今夜半夜都要赶到家。免得秀莲着急 。他哭呀哭呀，走呀走呀，双脚像灌了铅，实在走不动了，在月光下坐一会，在人家菜土里拔了根棍子撑着，拖着沉重的双脚往家里走，走呀走呀，直到鸡叫方到屋门口，又急又累，一下载倒门上。秀莲也一夜未睡，听到门响，说：“寿生，你回来啦？”
古寿生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说：“秀莲，秀莲啊……”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听到抽噎声变成嚎啕。
秀莲大惊，说：“寿生，你怎么啦！”扶摸着将寿生拉起，“看到桂圆、荔枝吗？”将他扶到床上。
古寿生喘了一会气，说：“他们半年前就离开医馆了。”
“我知道了哇！我可怜的儿子呀！”秀莲哭得滚在地上，古寿生莫名其妙，她知道什么啦！于是又下床扶起秀莲，点起了灯，说：“你知道什么啦？”
秀莲哭了很久，在古寿生再三追问下，才停下哭嚎，说：“我昨夜做了个噩梦，梦见桂圆回来了。我说你怎么才回呀，我们的眼珠子都盼出来了。她说，我怕你们着急，不敢跟你们说，我和荔枝都被羌巫师差人打死了。我俩的尸体埋在那坝夫妻崖上。说完就不见了。我再也睡不着了，果然是真的了……哇！我可怜的儿子呀！”
他俩的哭声将荔小龙惊醒了，说：“公公，婆婆，你们哭什么？”
在荔小龙的再三追问下，逼得古寿生不得不说：“你父母都死啦！”荔小龙已五岁了，非常懂事，于是也大哭起来，从此，三人用泪水泡着日子。
过了几天，荔小龙哭着要去看父母的坟墓，古寿生也想去看看传说中夫妻崖上的“连理树”，那是荔枝、桂圆的化身，带荔小龙去祭拜一下。于是说：“秀莲，我明天买些蜡烛纸钱，带小龙去夫妻崖祭拜一下荔枝、桂圆，了却荔小龙的心愿，让他记得那个地方。”
秀莲说：“你要小心，不能让人家认出你，也不准小龙哭，不准小龙喊父亲母亲，如果让羌巫师的人知道了，又要惹出祸来。”
于是将这些事情再三向荔小龙说清楚，要他保证做到，荔小龙点头后方准前去。荔小龙很乖，跟着古寿生走得很快。来到夫妻崖下，只见人山人海，都在观看“连理树”，古寿生一看，两树一高一矮，中间相隔几丈远，却有一枝相连，两树开满红花，像两棵火树，吸引着络绎不绝的游客，大家赞叹不已，真是神树，很多人向神树祭拜。古寿生和荔小龙也点燃香烛、纸钱，荔小龙跪地拜了三拜，眼泪双流，但未哭出声来。古寿生怕有闪失，拜罢就带荔小龙急回。到家后，将情况告诉秀连，三人又哭作一团。
羌巫师得知两树连理时，派去砍树的人有去无回，不敢再派人前去砍树，又听说两树开满红花，心想他们要开花结果传代了，绝不能让他们得逞。于是，只得在家里作法，祈求祖师降法，让其有花无果。一个月后，树上结满果子，都是青的，羌巫师知道后，又在家里作法，命大树果实叫“苦果”，既苦又涩，命小树果为“禁果”又酸又苦，两果都有毒。将此事大张旗鼓的宣传，这是妖树，其果不能吃，这是妖魔吃人的怪招。一下就传开了，已家喻户晓，看稀奇的也越来越多。待到四月，树上果子渐渐成熟，大树上的果子颗粒稍大，呈浅红色，椭圆形，外表粗糙，满面麻粒。小树上的果子呈圆形，表皮粗糙，呈青白色，眼看果子成熟了，非常丰盈，两树的枝条都驮下来了。看的人只知道这是妖树，结的是“苦果”“禁果”，有巨毒，吃了要死人的，没有人敢去摘尝。
当地有好奇心的人，等到夜深人静时就去偷尝，发现果子既香又甜，水份多，味道绝佳，摘了很多回来让大家尝，觉得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甜的果子。但不敢多吃，唯恐有毒，如果没有反映，对身体无害，明天一起去摘，吃了果子的一夜无事，天亮后大家一齐去摘，边摘边吃，发现既涩又苦，无法下咽，于是都不敢吃了。大家想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怪说是妖树，变化无常。从此，在人们心中留下不解的谜。
桂圆与荔枝遇难时，桂圆的魂魄被王母娘娘收上天，回复了她壮姬的原貌，虽然在凡间历尽了千辛万苦，但她还是思念自己的儿子和父母。于是经再三向王母请求，同意她到凡间走一圈。她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父母都在哭，再到夫妻崖，看到自己和荔枝变的连理树，人们对自己果子的议论，决心处死羌巫师，让自己的果子给人们世代受益。于是施法，让盘阳河沿岸的人都做了个同样的梦。她在梦中向大家哭诉：“乡亲们，我是桂圆，我的丈夫是荔枝，我俩几十年为大家治病，解贫济困，引起了师爷羌古元的嫉妒，唯恐夺了他的师爷位置和医馆主管。他暗地差人将我俩在回家的路上打死了，将我们的尸体分别埋在那坝夫妻崖上，那两棵连理树就是我俩的化身，树上的果子是无毒的，是香甜的，吃了对身体有好处。是羌巫师作法诬蔑我们是妖树，说我俩的果子有毒，诬为'苦果’'禁果’，禁果只有偷着吃才甜呀。如果处死羌巫师，将我们的果子恢复我俩的名字，叫'荔枝’'桂圆’，公开摘吃就香甜了，我们的果核还可以种出树来，开花结果，使盘阳河沿岸的人世世代代受益。”
第二天，人们奔忙相告，都说着这个同样的梦，难怪荔先生和桂圆突然消失了。原来被羌巫师暗杀了，他俩不心甘，他们夫妻恩爱，难怪两棵树那么远都长出连理枝。他俩在世治病救人，解贫济困，一生从善，他们的果子怎么会有毒呢？都是羌巫师搞的鬼，他害死了荔先生夫妇，还要让好人永世不得翻身，这也太坏了。县城乡下的百姓都忆起了桂圆、荔枝的好，所有的人都连续三夜做着同样的梦。这一定是真的，是奇冤！就连羌巫师的家人和胡县令都做着同样的梦。已有民众自发聚集，将羌巫师的屋围了。吓得羌巫师躲到县令家求县令保护。胡县令说：“你好大的胆子，做出如此歹毒之事，天理难容！”于是将羌巫师抓入牢里。
第二天，在公堂上出于万众的压力，羌巫师不得不将害荔枝、桂圆的过程招了供。
胡县令说：“羌犯古元，身为师爷，心胸狭窄，嫉贤妒能，屡屡陷害忠良，常诬人家是妖魔，是鬼怪，目无王法，滥杀无辜，你才是真正的厉鬼恶魔，推出斩首！”
羌巫师说：“大人开恩，我已为令尊报仇雪恨，斩草除了根，请饶了我吧！”
胡县令闻言更加火冒三丈，想将害死桂圆、荔枝的罪名嫁祸与我，以后让百姓知道，还会说是我指使的，这还了得！怒道：“斩，立即行刑！”
刽子手推出羌巫师，就在衙门外，当着万人之面斩了。
巫师死后，人们再去摘连理树的上果子尝，果然又香又甜，就改名为“荔枝”、“桂圆”了。千百年来广种盘阳河沿岸，传播两广，惠及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