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0日,银川这座城:我们都是口罩人,不会说话不许动!
绘画/梅晓阳
今天还是在这座城。
我读书,里面有个让爱好动物的人们恐怖和愤怒的一段描写:
多明我会修士加斯帕-达-可鲁兹1566年在中国流连数月,游览览了广州,随后沿着南海岸旅行。
尽管广州的餐馆比比皆是,而且所提供的食物很卫生,这些都令他印象深刻,但他还是对另一个场景耿耿于怀,那是在城墙附近的一条食品街上:
他们将狗大卸八块,砍下头和耳朵,然后像烫猪般如法炮制,再经烧烤、煮制后出售,或直接出售生肉。
这就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的美食。他们还把活狗装进笼子里沿街叫卖。
那一年是明嘉靖三十五年。
1736年,依据长期居留中国的27位耶稣会传教士的报告、信札和译自中文的文稿,一生从未来过中国的杜赫德神甫撰写了鸿篇巨著《中华帝国全志》。该书成为了18世纪欧洲人认识中国的最重要信息来源之一,直至19世纪末仍被视为中国问题的完整知识手册。
在书中,杜赫德描述了中国的一些美味佳肴,他说,最美味的要数鹿鞭和燕窝了。鹿鞭要先滚上胡椒粉和豆蔻粉晒干,烹制之前先用淘米水浸泡,然后连同各种配料一起放进小山羊肉汤里煮。
这该是什么样的催情味道?
而多年以后。
是2020年银川这座城。似乎还游荡着狗肉和鹿鞭的暧昧气息。
快两个月了,在这座城,我最远只去过贺兰山路的高速收费站。
那里,搭建了很多帐篷,以防外地人进入。
以前似乎是去过吴忠,拉面早茶,八宝茶,热牛肉,各类面点。
灵武,和诗人森君、万俊去那家叫啃牛骨头的餐馆,喝上几杯。
远点的,固原城,吃那碗酸汤扯面。
海原,面包羊羔肉。
现在,似乎都忘记了。
有时候,还会忘记了学习强国。到凌晨才想起来,已经是次日的积分了。
还会忘记睡眠。
看着窗外,在清晨六点多的曦光中昏沉睡去。
做梦,突然醒来。
似乎能记住梦中的你,是谁?
现在,却又全然忘记。
只是记得,今日又是一地鸡毛,在这座城里缓缓地飞。
明天醒来我会在哪一只鞋子里?
从那一年开始,3月似乎是属于诗人海子的月份。
这个3月呢?
是。还是,不是。
在这座城,银川。我们继续着重复的日子。
只是,这日子稍微有点变化了。
我们都是口罩人,不会说话不许动。
似乎是的,
想动,也不敢动。不能动。
出门时要牢牢捏住手中的红色小卡,和值守的保安警察居委会干部专干志愿者要好好说话。
这座城,在2020年内的2月,3月,在巨大的地球上漂泊。
我们都是口罩人,在银川这座城漂泊,不会说话不许动,在口罩的背后,我们的嘴发出春天蜜蜂一样的发情之声,情不自禁却又自我阻断。
哦,对不起,我没有银川女同学可以藏到后备厢。
那天,李元昊对西夏小区的保安说。
他隔离许久,早已不解风尘。只为一碗红雷拉面而活。
而我们是更多的口罩人,在家中踱步,貌似在沉思,其实,他不会说话不许动。
我们是里尔克所写的《豹》吗?
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
缠得这般疲倦,什么也不能把收留。
它好像只有千条铁栏,
千条铁栏后就没有宇宙。
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
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
仿佛力的舞蹈围绕着一个中心,
一个伟大的意志在其中昏眩。
有时眼帘无声的撩起,
于是有一副图像浸入。
通过四肢紧张的静寂,
在心中化为乌有。
在这座城里,我们真的不是豹。我们是胆怯的口罩人,不会说话不许动。出去一分就会有十分的风险。
我们就只能这样吧。
好在,今天吃到了久违的老六牛肉面。
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安静而又奢侈。
不会说话只是在稀里哗啦的的吃眼前的这碗牛肉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