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不一样的故事
值此教师节,贩卖几个小故事,都是十多年前的真事儿。我线性叙事能力差,说是故事,却不严密,但也不会太走样儿。如有相关人士恰巧读到此文,觉得冒犯了您,可联系后台,不理赔。
那时,我在乡村中学教书。我那乡村,景色特好。山是山,水是水。山多,水刚好够。相对于繁华,学校却是偏僻。我们一干学校的中流砥柱——年轻老师,整日的hormone无处发泄,干出很多轶事。
有一次,领导布置了一项任务,要我们班主任去做。我们认为这任务极不合理,会让班主任在学生面前颜面扫地。于是,我们几个青年才俊,拟了一份情词并茂的辞职报告,暗中游说班主任们签字。最终,全校一半左右的班主任签了字,由最勇猛的一位才俊,当面递交给领导。当晚,大家约定:明早的出操,我们睡大觉。
明早,出操铃响起,我们都在假寐。心情格外解放,就等着好事发生。不料,什么也没发生,学生出操的号子齐齐地。因为辞职报告上写的是辞班主任,课还得上,这样只有起床。
平静地过了大半天,一天。就像《权力的游戏》总说的一句台词:“凛冬将至”,然而剧中的凛冬过了几年都没至。当时的我们,一分钟一分钟地盼着发生点啥,幻想着领导召集我们,或撤命,或安抚,或诱降。然而没有。我们当时就明白了一个政治术语:冷处理。第二天,有一两名签字的班主任复出了。我们了解到,是学校派了苏秦式的老教师,成功游说。后来的细节记不太清,但我们最终都回到岗位,并且履行了那项任务。虽然事情没有成功,但自那而后,我们感觉学生对我们的感觉不太一样了。好饶舌。
乡村偏僻,缺书。偏偏想看书,至少也要装一装。我的同事某君,爱读书,受他影响,我也读读。学校没有图书室,最近的书店在县城,都卖教辅。我俩在某次发了工资后,周六,携带巨款,坐上中巴,去西安买书。他有个习惯,爱抽烟,在中巴上也抽,惹得我提心吊胆,怕被别的乘客打。到得西安,我们转书院门,逛钟楼旁的邮政书局,走贾平凹也会踩的城中路。那时我自以为迷卡夫卡,就买了卡的全集,十册(现在还没读完),二百多元,半个月工资。他买的我忘了,只记得横竖一堆。
返回学校,正是下午五六点。我们搬凳子坐在夕阳下,翻书。夕阳下有个朴素的花坛,里面有月季和剑麻。路过的一位老师打招呼:两位古人好。
某次,我们又认为某措施不合理,但这次只有我生气。我的气生得很大,当场褒贬,愤而离席,并从身后给领导甩了门。我直奔教室,跟一脸懵逼的学生们匆匆道别,告诉他们以后不会再教书,然后就走回家。我正在家体验英雄无途的悲壮感,不料全班学生一齐追到我家里,要我回校——平时我最痛恨和虐待的那个学生也来了,一个不落。后来的情节从略,总之我是回校教了书。
我至今觉得,那次是我教育生涯的顶点。之后就是走下坡路。
教师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