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末路蒋文度(4)从教官到别动队长
原创: 王文胜
两广地方实力派自1931年以来就处于独立、半独立状态，与南京中央政权相对峙，蒋介石一直处心积虑要消灭两广的割据势力。
1936年5月12日，国民党元老、反蒋派代表人物、粤系名义上的首领胡汉民（实权归于陈济棠），因突发脑溢血死亡。蒋介石借胡汉民之死，立即宣布5条建议，意图将广东权力收归中央。陈济棠不愿坐以待毙，立即联络新桂系，决定共同出兵，北上反蒋。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两广事变”，又叫“六一运动”。
蒋介石在广东培养反陈势力已经多年。两广一起事，粤军第一军军长余汉谋便暗中与蒋介石联络，随后发表通电，宣布归顺中央。
7月4日，广东空军数十架飞机飞离广东投蒋，粤军实力大损。7月13日，国民党五届二中全会决议撤销函南执行部，军委会则宣布撤销陈济棠的职务，以余汉谋取而代之，形势立即急转直下。 陈济棠倒台，蒋介石立即威逼新桂系。顾祝同率薛岳等部自贵州进逼，余汉谋所部自雷州半岛进逼j陈溅部自西江沿江而上，何键湘军则自湘桂边境窥探桂林，新桂系形势危急。
7月间，蒋文度与莫蛟（两人同时留校任教）联名给白崇禧写了一封请战书，要求去蒋管区搞特务工作，信是托宋厚礽转交的。两天后，白崇禧派人把他俩叫到总部办公室谈话。
白崇禧对蒋、莫谈了很多当前形势的话题，重点是广西当前所面临的几个危机：一个是经济上的，鸦片烟过境税是广西财政收入的大宗，自反蒋后，鸦片烟都改走湖南，烟税收入锐减。而且蒋介石操纵香港金融市场，先是大量吃进桂钞（广西票子）．待市场上几乎见不到桂钞，造成银根吃紧，周转不灵时，又突然袭击，大量抛出桂钞，导致物价飞涨，使广西的经济陷入极大的混乱。二是政治上现在人心涣散，难以控制，有人还打算欢迎蒋介石进来。三是军事上的，蒋介石已调动军队从贵州、广东、湖南三丽把广西团团围住。胡宗南的军队已开到了广东，罗碟、孔令恂两个师巳开到祁阳、零陵、永州一线，一旦发动进攻，我们就会四面受敌。解围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制造能引起严重l国际交涉的事件，使蒋介石无暇他顾。现在日本人正想找蒋介石的麻烦，但一时没有找到借口，你们如能去到湖南长沙、湖北武汉乘其不备，刺杀几个日本人，闹出点事来，则日本人必然要兴问罪之师，蒋要应付日本人，则广西之围自然而然就迎刃而解了 。
蒋文度和莫蛟都表示愿意深入敌后执行任务。于是白崇禧把总部军械科科长蒋伯仑（中校）叫来，当着他们的面说：“我的事很接头,是因为蒋伯仑和梁家齐(临桂人,曾任总统府第四局中将局长)。当时是所谓的“少壮派”中出类拔萃的实权派人物,白崇禧认为蒋文度和莫蛟也是很有发展前途的“少壮派”突出人物。就在谈话不久,总部任命莫蛟为总部宪警队队长,蒋文度为副队长。蒋伯仑为他们配发了德国造的手枪100多支。那时广西军队所配的武器都刻有“四集”字样,但发给他们的,都是全新的,没有刻字;还发给他们上海申钞一万元、配备了两部电台、两个报务员一一个叫唐真如(全州人,解放后在民革桂林市委工作),一个是叶丛华(昭平人);此外还从第四集团军抽调了10多个连、排级军官给他们。蒋伯仑对他们说:“白老总交代,军情紧急,让你们立即出发,先到全州组建队伍,然后马上去湖南开展工作。”
两人来到全州在汉湘园旅馆住下来后,立即找到县长虞世熙,让他帮忙从民团里选调精兵强将,组成一个营编制的游击别动队。由于任务紧迫,一时之间游击别动队组建有困难,于是两人商定:是由莫蛟率领查文华、唐寅等10多人(多是中上尉级军官),先去蒋管区湖南执行刺杀工作;二是由蒋文度在全州继续组织培训别动队员,随时对莫蛟提供支持。
当时去湖南的各交通路线都已被蒋军严密控制,要想携带武器是不可能的。怎么才能将武器运去湖南境内呢?于是他们一行扮作贩卖木材的商人,先由湘江坐船直达长沙,另安排蒋朝桂(后任全县党部书记长)先买一批杉木,从中选出几根,凿几个洞,将手枪和手榴弹藏匿在杉木里,放在木排的最下面。此外,让刘格民(湖南省东安人,上尉级军官)依仗本地人优势,扮作客商,从东安买一车湘纸运到长沙,手枪和手雷就放在纸的底层。临行前,两人召集大家在汉湘园宣了誓,要求任何人不得泄漏组织秘密,不成功便成仁,还共同歃血为盟,喝了血酒!
不久以后,蒋文度接到莫蛟从湖南传回的一封密信,信上说,日本在长沙的领事馆设在湘江的一个沙洲之上,他们侦察好地形后,趁夜色分乘几只小船，秘密摸上沙洲，正准备翻墙人内，但不幸被日本哨兵发现，开枪射击，他们只好乘船撤离。现长沙盘查很严，不好下手，准备转往武汉等地，伺机行动。此后很久，就再无消息。
蒋文度还以为英蛟他们已经遇险，直到“两广事变”和平解决后，蒋文度在南宁遇见英蛟时，才知道他带领的行动组离开长沙后，曾到过武汉、九江等处，搞过几次，但都没有成功，且遇过多次风险，最后听说两广事态已和平解决，才取道上海、香港回南宁。
蒋文度家乡太白地风光/王琼摄影
文章选自蒋钦挥主编；宾恩信，王文胜，王清荣副主编,《全州民国人物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12,
本文经作者王文胜先生授权刊发，作者为现任桂林市党史研究室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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