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达》:生如夏花般灿烂
在一部动画电影名叫《coco》里,一个12岁的小男孩米格,在亡灵节那天意外穿越到了亡灵世界,在那里遇到了自己已故的亲人们,同时他还遇到了传奇的墨西哥女艺术家——弗里达。
弗里达·卡罗,一个以自画像著名的墨西哥女艺术家,出生在1907年花开灿烂的夏天,她是二十世纪拉丁美洲最具影响力的画家,也是毕加索敬仰的女子。她极其不平凡的一生,注定会被人们诉说至今。2002年,一部同名电影《弗里达》,为我们讲述了她这传奇的一生,这部电影也极真实的还原了弗里达的生平。影片一开始,就是弗里达穿着极具墨西哥民族特色的红色长裙,头戴着绚丽的花冠,和精美的饰品,躺在一张床上,被连床带人抬上车,在她的床顶上,有一面镜子。她有着让人过目不忘的长相,最有标志性的就是她的两条浓眉于前额连为一线,由于毛发较重,嘴边的汗毛看起来有点像胡子,画着性感的红唇,眼睛自然流露出坚韧和锐利。
年轻时的弗里达看起来就不是一个父母眼里听话的乖孩子,比起她的温柔漂亮的姐妹们,她更像是一个自由活泼、特立独行的人。她的母亲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家庭妇女,因此弗里达也很不受母亲的喜欢,她的母亲甚至觉得她在这个家里是多余的,只有她的父亲宠爱着她,在整个家里,她可能最崇拜也最喜欢的,就是她的画家兼摄影师父亲。弗里达喜欢文学,喜欢思考,并且对艺术有着极浓厚的兴趣,因此她也沉迷于一位墨西哥艺术家迭戈·里维拉。在弗里达6岁的时候就感染了小儿麻痹,造成了她右腿比左腿短,也许因为如此她经常穿着长裙。而在她18岁那年,弗里达像往常一样,坐上了一辆汽车,但是却也不像往常一样,这辆汽车在路上与一辆电车猛烈地相撞了,弗里达所乘坐的那辆汽车受到强烈的冲撞,裂成了无数块碎片,而断裂的扶手则直接刺穿了弗里达的下体。这场车祸给她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痛苦,她的脊柱断裂,还有锁骨和2根肋骨,骨盆有3处断裂,右脚有11处骨折,整个脚掌粉碎性骨折。在经过医院全力的治疗,她终于保住了生命,却不能保证她日后还能再行走了。这对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来说是一个多么致命的打击。在此之后,全身打着石膏的她,只能终日在床上躺着,眼睁睁地看着天花板,从日出看到第二天的日出,连她深爱着的男朋友也离她而去了。在这漫长的时日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还能活动的手,在打在她身上的石膏涂涂画画,以此打发时间。
康复的过程是漫长且痛苦的,她甚至都不记得以前健康没有病痛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只有她的父亲一直在给她鼓励和安慰,在她的床上架上画板,为她准备了画笔,颜料等绘画工具,并在床顶安装了那面镜子,让她每天可以开心地度过,即使现在躺在床上,也不要放弃希望。从此之后,弗里达便每天看着镜子,为自己画各种自画像,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她走上了绘画的道路。在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她终于拆掉了石膏,坐在轮椅上,去到她开满鲜花和绿植的庭院里,并且通过反复的练习,她竟然奇迹般的可以迈开了双腿,虽然不像正常人一样,但是她开始可以借着一根拐杖行走了。在她能够走路出门的时候,她带着她的画作来找那一位让她沉迷的艺术家迭戈,为了寻求他专业的点评,因为她想如果可以的话,以她现在所能做的事,也就是画画来谋生,因为在这么长时间里,为了给她治病,家里已经花了非常多的钱。而她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迭戈很欣赏弗里达的艺术创作,给了她更多专业上的意见,并开始带着她进出各种上流社会场所,介绍她认识更多的艺术圈的名人。而他也越来越被这个胆识过人,与众不同的小女人吸引。应该说他们彼此都被对方吸引着,最终他们走到了一起,并且在1929年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迭戈·里维拉是一位著名的墨西哥艺术家、活跃的共产主义者,他促进了墨西哥兴起墨西哥壁画复兴运动。1931年,因为他的回顾展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展出,所以他们一起去往美国。这期间弗里达怀孕了,由于那次重大的车祸伤及了她的子宫和骨盆,所以她也不幸流产了,她也为这件事难过了很久,她画下了《亨利·福特医院》这幅作品,描述的是她无法延续生命而产生的空虚和无助。
《亨利·福特医院》1932她以为会和她的丈夫幸福的生活一辈子,但是中间种种变故却让她心伤。她曾说过,“我生命中遭遇过两次巨大的灾难。一次是被车撞了,另一次是遇见我的丈夫。”迭戈是个出色的艺术家,却也是个风流成性的人,在他的生活中女人无数,婚后还与弗里达的妹妹有染。在肉体的痛苦加上精神上的折磨,这让弗里达忍无可忍,选择与迭戈分居,并在1939年他们离婚了。其实离婚之后两人都非常痛苦,因为他们彼此在对方的心里都是一个深刻的存在,难以遗忘更难以抹去,于是在第二年他们又复婚。复婚后她画下了《带刺的项链和蜂鸟》这幅作品,弗里达在植物和宠物的簇拥中,曾经锐利的双眼变得暗淡无光,戴着一条带荆棘的项链,吊坠是一只象征生命、自由的蜂鸟,可是它死了。也就是说,她选择了接受现实,用画画来对抗身体的痛苦,而在精神上,她选择让该来的来,该走的走,与朋友一起风流而美丽。
《带刺的项链和蜂鸟》1940那次的车祸给她留下的后遗症使她的后半生都在痛苦中渡过,她曾断裂的脊柱已经无法再继续支撑,后来弗里达又做了一次手术,然而手术不成功,她的身体状态也在恶化,她的肾被感染,右腿也被截肢了。从此,她只能坐在轮椅上,最后她又回到了只能躺在床上的日子,每一天都疼痛不已,需要靠着镇静剂才能冷静下来。在她的精神状态稍微缓和的时候,她就又开始画画,只有画画才能让她开心。她把自己画成一只中箭的小鹿,描述了遍布在她身上的疼痛,但她仍然没有停下脚步,淡定地看着路过的一切,平静如常。这是一个如此坚强不屈的她。
《受伤的鹿》1946影片中,弗里达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我还能告诉你疼痛是什么,我曾经被打断、重接、再重新矫正过很多次,浑身上下都痛,不过我现在很好,随着时间流逝,我们能承受痛苦的程度远比我们想象要大。”也正是这样,在她的作品中所呈现出来的发自内心的表达了所有人的感受,在孤独下的痛苦。她的作品大多数都是在表达她对于病痛的感受,她从没有真正学过绘画,因为身体的特殊原因,她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因此她的画作非常纯粹,一点也不做作,在她的作品里,最多的就是她的自画像,弗里达说过,“我画自画像,因为我常独处,也因为我是我自己最了解的主题。”
《自画像》她的梦想就是能够在自己的国家展出自己的作品,在她离世前不久,梦想成真了,但是她却再也无法离开那张床,所以就出现了影片开头的片段,连床带人被抬进了自己的展览,一整晚和大家唱歌、喝酒、谈笑,她对记者说,“我不是生病,我只是整个碎掉了,但是只要还能画画,我都会很开心。”如此云淡风轻,对病痛、对死亡没有一丝的恐惧。1954年,在她的个展后没有多久,又是一个花开灿烂的季节,她这破碎的躯体终于永远沉睡,结束了她在这个世界上仅有47年的生命的旅程,短暂却震撼,悲怆却浪漫,她的生命,如同夏花般灿烂。离世前的最后一幅作品《viva la vida》,生命万岁!这时的弗里达其实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即将离去,虽然她在最后的日记写道,“我希望死是令人愉快的,而且我希望永不再来。”然而鲜红的西瓜充满激情与活力,就像她的人生一样,虽然是这般残破的躯体,痛苦的遭遇,但是她无悔活过。
《生命万岁》1954就是靠着这样一个残破的躯体,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比谁都有声有色的艺术家,她的人生就像这鲜艳的红色,热情、坚强、鲜艳、浪漫。“惊心动魄”这四个字已经不足以描述这个勇敢的女人一生的经历,以及她如烈焰般炽热燃烧到最后一刻的璀璨生命。很多人看着她的画作就像是儿童画一样,称不上是艺术,在绘画技巧上,她确实算不上高超,她都是以一种非常直白的、具象的表达方式来创作,她的丈夫迭戈才是一个真正画技高超的画家,但是要说她的绘画所展现出来的生命的坚韧,可能她是这个世界上无数画家都不能及的。有人把她归为超现实主义,她却说她画的从来不是美好的梦境,也不是想象出来了,而是她最真实的感受。她的这一生,就是她的画作所描绘的那样,就如迭戈评价她的作品,“讽刺而柔和,像钢铁一样坚硬,又像蝴蝶翅膀那样自由,像微笑那样的动人,却也悲惨的如同生活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