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氏文化】骨子里充满了节俭(文/郁国政)
骨子里充满了节俭
也许是命运使然安排生长在五、六十年代,也许是来到人间该经历那段十分困苦的日子,也许是饱受艰难,苦水渗透了骨髓。幼童、青少年时代缺吃少穿,生活窘迫的经历像烙印一样痕迹深深,终身也忘记不了。
直到如今,在何时何地,陡遇何事何物造就了在骨子里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磨灭不了的重重节俭心理。眼下,尽管面对有了余钱剩米,有车有房衣食无忧,想旅游说走就走,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能如愿以偿,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东西。现实社会是这么优越,物质文化是这么丰富,生活条件是这么上好。但是,根深蒂固的节俭心理,自然或不自然,自觉或不自觉地反映在吃、穿、住、行、用等日常生活各个方面。这种现象,在我们一代被赞誉为优良传统,而在年轻一代,却被视为陈土恋旧不正常的心态。在此,不管怎么说,我将走过来的时光和现在日常生活是怎样节俭的描写出来,自觉为是有益无害的一种举止。
一曰吃。吃,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本需求。现在说吃,好像啼笑皆非,不在话下。而在我生长的那些年代,能吃的食物来源是十分匮乏的。幼年,自我起初有记忆力以后,不觉得怎么缺吃、挨饿,因为有母亲无微不至的关爱庇护,饿了就要,困了就睡,是那么安然自得,是那么无忧无虑。根本不知道母亲那时每天只有半斤米的生活标准,还要从事农村笨重的体力劳动。好几年的每一天,每每在吃饭的时候,母亲总是先把我的小碗装满,目不转睛看着我把饭吃完,看着我吃饱了打着嗝去玩耍,然后才吃自己碗里剩下不多的饭,有时她的碗里几乎是空空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身体慢慢长大,运动量也慢慢增大,饭量也慢慢增加,我也成为普天下饥饿人群中的一员。因饥饿需要填饱肚子,那时许多饥不择食获取食物的方法至今还记忆犹新。
我从出生到成年经历了1958年到1961年的食堂化,1962年到1982年的集体化,1983年以后的大包干国家三个不同经济体制的年代。最缺吃的要数五、六十年代,幼年的我曾吃过萝卜、青菜、大兜菜、菠菜、南瓜等蔬菜,红薯、洋芋(马铃薯)、包谷(玉米)、小米、高粱、红豆等杂粮掺少量大米合煮的饭;也曾单独吃红薯、洋芋、包谷粉做成的丸子或饼充饥;也曾在高山上挖过蕨、葛、山羊脚(一种块根植物)之类野生植物经锤碎沉淀后获取淀粉作为食物。甚至有时候食物有限又饥饿难忍,萝卜皮、红薯皮、包谷杆都吃过。尤其1960年前后,那时我虽小,耳闻目睹许多人,有的严重营养不良,有的因饥饿而生病,也有的因长时间挨饿离开了人世。我家里父亲是国家干部,长期在外地工作,能给家里积攒些钱粮,母亲勤劳肯做,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五个孩子过着比别人要好的生活。
现在虽然丰衣足食,但时时非常注意节俭成为了一种习惯。比如做饭或吃饭时,桌(地)上掉一粒米,一根面条都要捡起来;每餐吃完饭,碗里一粒都不剩,还要求孩子们这样做;一餐没有吃完的饭菜,第二餐加工后又吃,舍不得倒掉;出差或旅行用餐总是限定中档左右的标准,尽管口袋不缺钞票,只要能吃饱就行。如遇一瓶550毫升水要10—20元,一碗面条30—50元,一个荤菜200—300元,旅行住宿上1000元的高档消费,非特殊情况是不享用的。
二曰穿。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夏天常穿的是白底蓝条短袖海军衫,冬天常穿的是母亲亲手纺织的白色纯棉“家机布”衬衫外套棉衣,脚上穿的是母亲无数个夜晚,用旧布千针万线纳成缝制的单鞋或棉鞋。好蹦好跳的我,一件新衣裤,一双新鞋袜,穿不了好久就会开裂或穿洞,母亲只好缝缝补补又再穿。母亲经常说:“穿差点不要紧,但一定要穿得干净。”那时我穿的衣裤手肘、屁股、膝盖三处最易穿洞,时常穿着打过补丁的衣裤,但总是干干净净的。那时穿的布料只有两种,一种到供销社买的布叫“洋布”,另一种是自己用棉花纺织的布叫“家机布”。这两种布都不耐穿,穿不了多久就烂了。后来有了化纤布“的确良”、“的确卡”,一时是很贵重、很高档的,但很是耐穿。再后来,随着社会发展,穿衣的布料品种越来越多,质量越来越好,耐穿程度也越来越高,几乎穿不烂。由于骨子里始终含有重重的节俭思维和心理,一件衣裤一般都要穿好几年,甚至十几年,要不是严重褪色或严重磨损是舍不得扔掉的。
三曰住。有记忆童年住的是一栋大大小小十多间非常陈旧、无时间考究的木房,大约有300多个平方。那时,我公公(即爷爷)有3个儿子,即我父、二幺、小幺,结婚生子以后都住在一起,总人数达20多个,公公婆婆单独住,仨兄弟三个厨房。每到做饭时间,大家庭、大屋子就响起了锅碗瓢盆交响曲;每到上工、上学时间一个个摩肩接踵、蜂拥而出;每当下雨的时候,走廊很窄,需要擦身而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仨兄弟的儿女们慢慢长大,很快大一点的成为了家中的劳动力。没过几年仨兄弟都分别在外面兴修了房子。1977年8月,时年20岁的我,与二哥郁发正经过三年多艰辛的材料准备,修建了一栋连五间的四柱五棋的木房,从此搬出了那人多拥挤不堪的老屋。后来,我有幸进城参加了工作,在亲叔叔的关照下获得了一间30多平米非常简陋的公租房。再后来参加单位集资入住了120平米的楼房。从此,才真正住上属于自己的宽敞明亮的窝居,开始了有品质的生活。再次搬家时,真是思绪万千,即欣喜又难舍,经历了长期艰难困苦的磨砺终于有了出头的日子。
四曰行。现在的行和过去的行有着天壤之别。我出生之地位于距县城有50多公里的大山深处。尽管行政体制是公社所在地,当时也没有公路。只有千百年来,人们与外界交往或做生意步行的须跨过、翻越无数沟壑崇岭的山路。我第一次走出大山是小学毕业进县城照毕业相。当时是多么新奇和惊喜。因路途遥远,不得不天没亮就起床,匆匆吃一点剩饭赶路。全程要走10多个小时,中途只能吃点干粮充饥,快到天黑的时候才能到达。后来不久,公路修到了距老家20多公里的地方,出行又方便了一些。没有公路的年代里,运送物资完全依靠肩挑背负。如今记忆还很深的是,十来岁的我,就参加了运送公粮、挑夫赚钱、挑水砍柴等体力活。运送公粮、挑夫赚钱每次只能挑起3—40斤的担子,须翻越一座海拔300多米的高山,往返要走10多公里山路,送往位于洞庭湖上游的澧水河边一处地名叫仙街河的国家粮店和供销社码头。每次尤其翻越山岭时都汗流浃背,衣裤全都汗湿了。而每次仅得到的报酬送公粮只有工分5分,挑夫力资4角;砍柴由于考虑烧火易燃火大,总是选择砍干柴。于是都要步行数公里外的大山里去找。每次出发都带着一把刀,一个柴架子,用肩尽力搬回几十斤重的干柴。七十年代后,不宽的公路通到了家乡,慢慢改变了交通闭塞的状态,后来边远的山区也有了公交专车。人们出行进县城也由原来步行需10多个小时,缩短为1个多小时。
现在的社会全面发展,人们的思想也发生了根本改变。交通的发展是社会发展的一个缩影。而在我的脑子里,节俭的细胞仍占据着重要位置,支配着我日常生活中出行决策。比如,如今退休后赋闲在家,不再赶时间上班,不再广泛社交,而是转变了活动方式,由专注工作绩效转变为专注身体保健。基本上每个白天度过要么邀伴爬山,要么自驾旅游。爬山成了一种常态,一般1—20公里路程完全徒步,尽管花钱不多,不再坐车。这样很有好处,即可呼吸新鲜空气,又可欣赏沿途风景,不仅增强了体质,而且也有不经意延缓了视力减弱的功效。长期锻炼证明我和不爬山的同龄人相比,别人看书看物需要戴上老花或散光近视眼镜,我却不需要,因此我很为经常爬山能保护好眼睛而得意和欣慰。
五曰用。在物质文化十分丰富的今天,用的范围非常广泛,无时不用,无所不用,无事不用。用,充斥着每天,每时,每刻、每物;充斥着吃、穿、住、行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节俭二字在心里的根深蒂固处处支配着言行。如用钱,事事精打细算。买东西的时候,同一商品看上了,只要质量、规格、样式均满意的同等条件下,总是货比三家,就会选择价格最低的一家。现在网购热门,我是网购常客。网购好处是货物种类齐全,价格比实体店便宜,看好下单,三方监管严格,质量不满意可随时退换。不用像到实体店东找西找,还要看店主脸色。我一年购物几十单,很少与商家纠纷,只要有理有据,立马得到解决,从没有受损;如用物。家里所买的物品,不管大件还是小件,安装也好,保养也好,能自己动手搞好的就自己搞。比如用车换雨刮条、空气滤清器、空调滤清器、加气等自己动手。洗衣机买回家后,及时对机内外进行防锈处理。别人一台机只用几年就锈蚀坏了,我家那台松下“爱妻号”机,已用了20多年还在用。家里几台空调每年冬夏换季需要除尘,自己动手。家里电器的开关、插座坏了,都是亲手更换。如插座全部换上了带开关的,避免了使用时需要频繁拔下插头的麻烦又延长了使用寿命。现在请人换插座或开关要100元一个,自己动手只花不到10元成本即可搞好。我在家里备齐了电钻电锯、各种型号的大小扳手、各类钳子、各类起子,水平尺、溶胶枪、万用表、焊锡枪以及各种规格的螺帽、螺钉、垫圈等工具和材料,用起来非常方便,真是省心又省时,还有得心应手愉悦的成就感;如用水。通常是一水多用。如厨房用水,洗菜后用来洗锅、洗碗、浇花或喂禽畜。泡澡、洗脚、泡脚后的水用于冲马桶。年长日久真的可节省不少钱。
抚今思昔,真是感慨万千,我们这一代经历艰难困苦岁月磨砺沉淀而形成的节俭心理,节俭性格,在当今也不乏是一大优良传统,既有实用价值,也有发扬价值,也得到了社会广泛认可和崇敬。
郁国政,男,1957年2月出生。湖南省张家界市永定区人。大专文化。正科级公务员。爱好写作,摄影,书法,自驾游,爬山骑车等户外活动。当过教师,行政干部,交通警察。在乡镇,区委机关,区公安局,市公安局交警支队工作过。曾在公安部交管局,省公安厅交警总队,湖南日报,张家界日报发表论文,散文,新闻等作品九十余篇,摄影作品二十余件。现退休常住常德或张家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