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游记】华山行记

华 山 行 记

文/卜凡

艺璇说起这事的时候，我还在安徽老家，随即就一拍即合，决定等我从安徽老家回西安的时候就去渭南的华山。

我心系华山之行，在看了一系列她发过来的攻略后，在安徽老家就待不住了，于是动身收拾行李，左右不过两日，与父母兄姊道别就起身回了西安。在西安我们碰头，整理了登山所需的装备和必备的食物以及一些功能性饮料和水，我们满心期待的就等着这次华山之行所带来的感受。因华山是旅行以及登山爱好者的首选地之一，我们俩在网上抢了两日的票，才最终在第三天险险的将票抢购到。

我有很严重的恐高症，这是在我八年前发现的，中间一直有去克服，但一直都没有成功。所以这次我们商量后共同决定夜爬，相信这对于很多登山爱好者来说都是很不错的选择。我们到达华山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一刻，很多出租车以及私营的小车司机都伺机等待在出口处，因为事先做了很多攻略，加之考虑到安全问题，我们在出口处并未多做停留，径直前往右前方两点钟方向的停车场，那里有前往游客中心的大巴，并且是免费开放的，到了游客中心在换乘仍是免费的直达华山北峰脚下玉泉院的2号线大巴。因是旅游旺季，进山的票价是170元，其中有10元是强制意外保险费用。

华山也称西岳，是著名的五岳之一，作为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也是诸多道教的圣地，至今仍有20多座道观隐匿其间。我敬畏它的比生命更伟大的恢宏与奇险，正如有些困难，唯有亲身体会置之其间才能感悟了然于心，亦如山前那一大莲花柱擎于天地，让人心生敬畏。我们从傍晚7点多开始登山，暂且先不说这登山前段的路程，倒也是走走停停的过了三四个钟头，艺璇体力是极好的，这得力于她平日的锻炼，对于运动我向来欣赏她的毅力，只我从膝盖受伤开始，便不再运动，如今突然大幅度的消耗着体力，总是行的缓慢而吃力。中间，因为左右膝盖的旧疾隐隐刺痛，艺璇陪着我短暂休息了几次，待感觉体力稍稍恢复，我们便继续开始攀爬。

攀爬北峰如同打通关，每过一关，都有一种终于和畅然之感。路上也都会有同行的人在耳边加油说：“北峰顶快到了，加油，还有两公里……”、“快了，马上就到了”等等，这些话初听时还有种血气上涌的感觉，听到后来，就是笑笑不以为意，只专注于脚下狭窄而陡仄的台阶和手中沿山而上的锁链了。直到最后耳边只剩下风声夹着众人的喘息声在耳边来回穿梭，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血液也在一刻不停的叫嚣，耳边终于听到了“华山论剑”四个大字在空旷的山谷又飘渺又扎实地响起来，我才看到，艺璇盈盈的笑，指着前头那一处山门问我：“要不要拍照？北峰顶。”“一定要的，留个纪念，以后做个念想。”我气喘吁吁地回答她。那一刻，透过山门转身望着黑暗看不到边的山景，只觉的人是如此渺小的，混在这样的夜色和天地间，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不真实。

待歇息片刻继续攀爬，经过“擦耳崖”，山势连绵崖壁岿然，不由感叹前人的艰苦孤寂和伟大，那时并无缆车之类，全凭人力一车一单的凿筑而成，陡坡、台阶、锁链、碑刻、亭台楼榭，在这些琐碎而又漫长的形成的过程里，是几十年前的栈道开拓者们心中，头顶的烈日，还有脚下一不小心就会踩空的险恶，酷暑严寒、春秋冬夏，没有大智大勇，没有异于常人的胆魄和毅力，又怎会有今天我们所看到的风景。

那些不易，化作脸上身上豆大的汗水与血水浸湿衣背温润着后来者的心；那些辛酸和勇气，也是今天的我们在攀爬时亦步亦趋所感受到的。至此，心中更是对前人敬佩不已。顺着视线里蜿蜒曲折的途径和一路上隐隐绰绰的昏黄色路灯，眼前豁然又浮现出灯火辉煌的“金锁关”，中国人自古便有着一种情怀，喜寄情于物，若不是有着最美好的愿景和希望，那些赤裸裸的红色布条又怎会带着人们的祝福和心愿悬系于咫尺之间，让天地万物见证于人们诚挚的信念和祈愿；那些一把摞一把、一把叠一把的被赋予平安、如意、健康、爱情的锁又怎会一日比一日的堆聚并牢牢锁在这几千米上的高空绵延至数里之外不绝。还有那百尺峡、千尺幢、苍龙岭，在回忆起其险峻，仍是心有余悸，因苍龙岭两侧是深渊，虽已是夜深看不见情形，但其逼仄的地理环境，还有仅能容一人通过的窄道以及几近垂直的坡度，仍是让很多人望而却步。每个人的心中都捏着一把汗，大都不在大声吆喝，只专注于脚下了，我更是。而艺璇一路上冲刺在前、不惧于此，大有一种披荆斩棘的果敢和耐力更是给予了我很大一部分能一路踏实向前的勇气和魄力。在此间，我在半道上的商店里吃了一碗可能也是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泡面。那碗泡面喂饱了我体内曾有的热血和不屈的意志力，不得不说，直到我在整理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仍然怀念那个味道。

从苍龙岭过后还要在穿越一段险峻的山路，接下来要面对的那短短数十米，让我至今记起，仍后背寒凉、手心直冒冷汗。垂直的九十度云梯，可能也是到达东峰顶（观日台的最佳位置）最为记忆尤深和有意义的一段了。摇摆不定的锁链要承载一左一右两个人的全部重量，攀爬的过程仅靠臂力来支撑全身的重心，没有安全绳的牵引，你能看到的只有眼皮下的巴掌大地方，和旁边一同攀爬的人不断拉扯锁链的紧张感，到了中间，就会生出一种无力来，眩晕会蒙蔽人的所有感官，脚不是自己的脚、手更是，回头路不能走，因为看不见，脚下还有别人，一旦放弃，或者稍有松懈，脚下的所有人也都要重复这种嗜人的恐惧感和盲从，甚至一不小心就会跌入深渊。那一刻，想到生命，是的，短短的那几分钟片段里，我想到了要活着。生命给予我太多太多，在我趋向于更平和的对待生命时，我唯一告诉我自己，要坚持下去。那一刻，当我终于攀越云梯站在离观日台不远处时，那黎明前的黑暗，让我看到了这辈子最美的星星。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我感受到了此次攀爬华山之行的意义所在——那就是用不屈不饶的精神，踏实而坚定不移的用勇气和信念走好脚下每一步路。

眼前陡壁峭崖踪影全无，高耸的山峰如飘渺的仙岛。五点四十八分，在人们千呼万唤不断的呐喊和惊叹声中迟迟醒来的太阳，晕红了一路陪伴的朝霞和山谷，那一刻，我环顾着饱经沧桑的华山，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雄厚的光芒，竟红了眼眶，仿佛昨日经历过的那一段数十米的九十度云梯，和一夜因为山石险峻、路途坎坷又崎岖而颤颤巍巍的心早已不足为惧。为着这样有着希望又震撼的一刻，这一幕已牢牢会让我铭记终生！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华山之行，受益匪浅！

（作者简介：卜凡，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安徽省宿州市民俗研究会研究员，花艺师，心素如简FLOWER创始人，灵璧蓝天救援队成员，93年生，热爱文学与公益，近年多在一些网络或报刊发表诗歌、散文等。）